第143章 兜：我要活下去！
药师兜的眼睫颤动了几下，艰难地掀开了沉重的眼皮。
模糊的视野逐渐聚焦，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实验室冰冷的天花板，空气中弥漫着熟悉的气味。
他感到全身如同散架般剧痛，尤其是胸口，仿佛还残留着那根漆黑铁棒贯穿时的冰冷与绝望。
他极其勉强地转动眼球，视野边缘捕捉到了那个虽然苍老但却巍然屹立的身影。
宇智波斑？！
兜的心中一愣，大脑因震惊和虚弱而一阵眩晕。
‘怎么可能？！我明明……明明在最后关头被打断了！秽土转生的术式应该没有完美完成才对！为什么他还会出现在这里？’
他的目光急速而隐晦地扫过四周。熟悉的基地环境，旁边病床上昏迷的君麻吕，不远处眼神复杂、带着戒备的宇智波佐助，以及正蹲在自己身边、手臂异化、正将一股蕴含着奇特生命力的仙术查克拉注入自己体内的重吾……
无数信息碎片如同潮水般涌入他依旧刺痛的大脑。他几乎是在瞬间就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以惊人的速度梳理着现状：
基地被入侵，大蛇丸大人大概率已遭不测，否则斑不可能如此轻易出现在这里，自己重伤濒死被带回，重吾正在治疗自己，而宇智波斑……
这个本应是棋子的传说忍者，似乎已经脱离了他的掌控，反而成为了掌控眼前局面的人。
电光火石之间，兜做出了判断。他压下所有的惊骇与疑虑，苍白的脸上努力挤出一丝惯有的、带着谦卑与伪装的微笑，声音因虚弱而沙哑，却依旧保持着礼节：
“斑…斑大人……没想到能亲眼见到您……”
就在他开口说话吸引注意力的同时，他那只隐藏在背后、被身体遮挡的手，正迅速玩勉强的结着一个复杂的手印，那是秽土转生的控制印式！
即便希望渺茫，他也要尝试重新夺回主导权！
但下一秒，他所有的动作和期望都被一声冰冷的、充满不屑的嗤笑打断了。
“呵。”
宇智波斑就那样站在那里，轮回眼漠然地俯视着他，那眼神仿佛是在观看一场拙劣的滑稽戏，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嘲弄与鄙夷。
兜的结印没有起到任何效果，斑的身躯甚至连一丝一毫被控制的迹象都没有。
‘不好！’
兜的心猛地沉到了谷底，背后的手瞬间僵住，冷汗无声地从额角滑落。
‘他……他竟然完全免疫了秽土转生的控制？！这怎么可能？！’
他小心翼翼地抬起眼，紧张地观察着斑的神情。
斑用轻蔑的眼神看着兜，他并没有发怒的想法。早在赶来此处的路上，黑绝就已将秽土转生的印式告知了他，他早已解开了兜对于自己的控制。
更何况，对于斑而言，即便此刻实力受限于这具衰老的秽土身躯，其灵魂的本质和实力也自然不可能被其这拙劣的秽土转生所控制。
斑缓缓踏步上前，每一步都仿佛踩在兜的心脏上，带来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他走到兜的面前，居高临下，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
“臣服。或是死亡。选吧。”
冰冷的选项抛了过来，兜此刻感到喉咙发干，斑那庞大的威压几乎要将他碾碎。
但他强撑着虚弱不堪的身体，没有立刻回答，反而问出了那个他心中已有答案，却必须确认的问题：
“大蛇丸大人……他怎么样了？”
他的声音吃力而微弱，却带着一种异常的执拗。
斑的眼中闪过一丝意外的神色。他仔细地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奄奄一息、却还在关心旧主的忍者，那目光中的鄙夷似乎稍稍褪去了一点点，多了几分欣赏。
“忠心的人，我并不讨厌。”
斑淡淡地评价道，随即给出了确切的答案。
“他已经死了。”
虽然心中早已做好了最坏的准备，但亲耳从斑这里得到证实，兜的内心还是猛地一颤，随即而来的并非剧烈的悲伤，而是一种巨大的空茫和虚无。
大蛇丸大人……死了？
他与大蛇丸之间，与其说是主仆或师徒，不如说更像是一种各取所需的共生关系。
大蛇丸给予他知识和容身之所，他回报以才华与忠诚。感情成分极其淡薄。
但此刻，当这个一直指引他、利用他、却也认可他价值的男人彻底消失后，兜感觉自己仿佛一瞬间又变回了那个在杀死院长后茫然的自己。
‘既然大蛇丸大人已经不在了……那我现在该怎么办？我要去干什么？哪里又有我的容身之处？’
巨大的迷茫席卷了他。
‘我又该靠什么……去维持我存在的意义和价值？’
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亲手杀死养母药师野乃宇的血腥夜晚……
在那一晚，他失去了人生唯一的灯塔，变得一无所有，找不到方向。
直到大蛇丸的出现，给了他新的身份、新的目标和新的归宿。而现在，这个归宿，崩塌了。
他下意识地抬起头，茫然地看向眼前这个老人，仿佛想从对方那深不可测的眼神中，找到自己接下来存在的答案和理由。
斑看着兜脸上那毫不作伪的呆滞与茫然，原本带着一丝欣赏的脸色逐渐发生了变化。
那是一种从兴趣盎然到索然无味的转变，失望与浓浓的无聊感充斥了他的眼眸。
“什么啊……”
斑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乏味。
“原来只是一个迷失了方向、找不到自我价值的小鬼吗？亏我刚才还对你产生了一点兴趣。真是……无聊透顶。”
对于斑而言，没有强烈自我意志和欲望的人，就如同人偶般无趣，毫无价值。
他失去了最后的耐心，不再废话，直接伸出手，枯瘦的手指径直抓向兜的脑袋！
“人间道！”
他打算直接抽取兜的灵魂，读取他脑海中所有关于秽土转生、关于大蛇丸研究、关于忍界现状的记忆。
至于这个空洞的躯壳本身，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兜察觉到了那手中蕴含的恐怖力量，他吃力地想要扭动身体躲避，但重伤虚弱的身体根本无法做出有效的反应，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只死亡之手越来越近……
就在这生命的最后刹那，无数的画面如同走马灯般在他脑海中疯狂闪现！
孤儿院里温暖的灯光，院长药师野乃宇那温柔的笑容……潜伏各国时扮演的种种面具，那些虚假的身份和记忆……追随大蛇丸在实验室里度过的无数个日夜，那些禁忌的知识和冰冷的实验体……
‘我……就要这样死了吗？像一个小人物一样，默默无闻、毫无价值地死在这里？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就这么迷茫的死去？
不……不能！我不能就这样死去！我还没有……我还没有找到真正的‘我’！我还没有成为真正的自己！我还没有——！’
在意识的最深处，他最深刻的记忆碎片猛地浮现……
那是药师野乃宇，在阳光下朝着年幼的他，露出那个最初、最真挚的温暖微笑……
“要活着……兜……”
是幻觉吗？还是濒死前的回忆？那熟悉而温柔的声音，仿佛穿越了时空，再次响彻他的耳畔……
“呃啊啊啊啊啊——！！！”
就在斑的手指即将触碰到他额头的前一瞬，兜猛地爆发出了一声嘶哑的怒吼！
他不知从何处涌出了一股力量，竟然猛地抬起头，张开嘴，用尽全身力气，如同濒死的野兽般一口死死咬住了斑伸过来的手腕！
那眼神，不再是空洞和迷茫，而是充满了疯狂的求生欲与无比强烈的自我意志！
“嗯？！”
宇智波斑的动作猛地一顿。他惊讶地看着眼前这个眼神彻底改变、如同恶鬼般死死咬住自己手腕的兜，感受着对方那虽然微弱，单却无比坚韧的强悍意志。
短暂的错愕之后，斑那苍老的脸上非但没有愤怒，反而缓缓露出了一个极其意外、继而变得极度愉悦和欣赏的狂放笑容！
“哈哈……哈哈哈！！”
斑忍不住仰头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发现宝藏般的惊喜。
“……真是有意思！这才像样啊！！”
他欣赏地看着眼前这个眼神凶恶、如同野兽般捍卫着自己最后生存权利的男人，满意地说道：
“这个样子，这份挣扎求存的姿态，这份强烈的自我意志！我认可了！这才配得上……为我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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