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送入洞房
蒙着盖头,青梧除了这些人的脚外什么也看不见,所以一进轿子,她就迫不及待扯下红盖头,透着帘缝窥探起外面来。
轿子旁侧跟随着刚刚那名婆子,她长得高高胖胖的满脸堆着笑,正甩着手帕与旁边的女子说着什么。
青梧又仔细看了前后左右,很快发现了新郎……他身形消瘦,戴着红花骑在黑马上,看起来有气无力的。
村长这三儿子是个病秧子?
病秧子倒也正常,谁家好儿子用得着在外买媳妇啊?
青梧瞥了几眼后放下了轿帘,再度盖上了红盖头。
轿子似乎没有这集市过多逗留,没多久就走上了一条偏僻的小径,再至山路,想必就是通往阴山村的路了。
而此时,天也已经快黑了,青梧观察了几次,除了他们这纵婚嫁的队伍,山道上一个行人也无。
此时的景象可谓古怪。
昏昏暗暗的马灯照耀下,无论是迎亲人还是马匹都显得面容晦涩,再加上唢呐的呜咽声,拖沓的脚步声,不见喜气,反而阴森而诡异。
坐在轿中的青梧心脏砰砰作响,一个可怕的念头浮了出来,她不愿多想,强行将它压了下去。
或许,只是凑巧。
他们不是说了么,只是因为昨日暴雨山路断了道才来晚了,而且,那新郎不好好的在马上坐着?
又行走了约半个时辰,轿子停了下来,方才那个婆子撩开帘子探进头来:“柳姑娘,在此歇息一刻,进村的路还有些远呢。”
盖着盖头的青梧头微动,正想出来,却被她按住了手:“不可不可,新娘中途可不能下地,这可是坏规矩的。”
呵呵,晚上都能出嫁,还谈什么规矩?青梧冷笑起来,却也没跟她计较。
罢了,倒是看看这些人搞哪一出吧。
他们只停留了片刻,估计也就是半盏茶的功夫就重新出发了。
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今夜浓云如墨,死死压着天际。
月光隐匿在了云层中,余出的几缕光只漏下惨淡的清辉,勉强照亮荒野间这条歪斜的村道。
这行诡异的队伍无声前行着,唢呐也吹累了停了下来,取而代之的只有细碎的脚步声与轿子偶尔的吱呀声。
这种轿子是由四个男人抬着的,比马车更癫一些,所以晃久了眩晕再度袭来,青梧胃里又隐隐不舒服了。
她只希望阴山村能早些到,免得晕得太厉害无法顾及危险。
她闭着眼睛,靠在轿壁上,思绪进入恍惚状态,如此一来,才好受了些。
就这样再度行走了半个时辰,轿子旁的婆子低声嘀咕起来:“可算到了,穆家可准备好了?”
一道年轻但虚弱的男声:“放心吧五婆,早就准备好了,都等着迎新娘子呢。”
“那就好。”
“到时事情办妥了,还得好好请五婆喝盏茶呢。”
婆子笑了起来:“好说好说。”
青梧默默听着,猜测那男人就是新郎,看来这村长家姓穆了。
她悄悄撩起盖头往前窥去,稀稀落落的山道那头,似乎有一块平坦之地。那里有好些房屋,都熄着灯,影影卓卓的看不真切。
再往前一阵,又拐了个弯,才发现那些房屋的旁侧还有一座较大的院落。
此时那里挂了红灯笼,屋中也全燃了灯,好些身影在房前屋里穿梭来往,想来就是穆家了。
青梧略略松了一口气,也理了理发皱的衣摆,坐直了些。
周遭的唢呐声再度响了起来,这一次他们使足了力气,吹得格外响亮,在这刺耳的声音中,轿子终于停了下来。
“迎新娘下轿……”婆子拖着长声喊了起来。
话音刚落,一只削瘦如干柴的手伸了进来。
青梧微微皱眉,隔着衣袖轻握住穆家老三,缓身随他走出了轿子。
“迎新娘入穆家……”婆子再度喊起来。
青梧被盖头挡着,看不清面前的场景,只能瞥见旁侧人的脚,跟随走了几步后,面前出现了一只燃着木柴的火盆。
跨过去后,婆子高喊:“驱除晦气,永保平安。”
再走几步,青梧感觉到进入了一间很大的屋子,她闻着周遭的香烛气味,听着周遭人的走动声,只觉得有些奇怪。
因为这些人未免太安静了些,安静到一声不吭的程度,新郎不说话,穆家人也不说话,前来帮忙的村民也一声不吭。
如同一座死宅。
方才略略放下的心再度提了起来,不待反应,婆子又喊了起来:“吉时已到,拜堂!”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这三拜青梧都是在婆子的指引下完成,因为盖头又厚又重,她根本不能识物。
完成之后,那只手将她交给婆子,她被引进了洞房。
“柳姑娘你且先等着吧,一会儿你相公就来了。”婆子扬声说完就走了。
等到人都走后,青梧猛地拽下红盖头,环视了一下四周。
屋里布置得红红的很喜庆。桌上那对红烛也格外醒目。
这是青砖房,头顶是粗房梁和厚重的瓦片,对于农户而言,算得上是殷实人家。
桌上的桂圆红枣茶盏也丰富,再摸了摸床榻上的被褥,也是较好的材质。这屋子看起来很正常。
可是,刚刚外间是怎么回事?
那么多人为何一声不吭,肃穆得不像成亲反倒像寻死一般。
青梧心生疑惑,也生出一个念头,想要偷偷开了门,出去瞧瞧,可刚刚走到门口,就听见了细碎的脚步声。
她几步退回榻上,再度蒙上盖头。
没一会儿,五婆的声音再度响起:“穆三公子来了,你们夫妻二人,喝了合卺酒,才能幸福美满……”
她说着说着就将酒杯递了过来,然后穆家老三那细瘦的胳膊挽了过来,这样的古怪姿势下,青梧被逼迫着强行喝下了那杯酒。
五婆检查了她的杯盏后,嘻笑一声:“如此礼就行了,柳姑娘稍待着等着圆房就是。”
屋里再度安静下来,青梧扯了扯濡湿的嫁衣裙摆松了一口气,刚刚她借着盖头假装喝酒,实则将酒全吐在了裙摆上。
这穆家古怪得很,谁敢喝他们的酒?
也确实古怪,虽说她不太懂古代婚俗,可也知道有掀盖头这些,可是为什么刚刚却没有?
她至始至终就没见过穆家老三的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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