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嗯，跟二哥同一天
挺意外的，今年周偃臣居然接了电话。
“有事？”他那边很吵。
孟梵看着桌上的漂亮蛋糕，“今天你生日，忙完了来江南别院睡……行吗？”
“到时候看情况。没事我挂了。”
孟梵怎么不明白，他说的看情况就是不会回来了。
她得订个早点的闹钟，明天趁佣人来时，把蛋糕跟长寿面处理掉。
孟梵准备上楼洗漱，手机却响了，是那串号码。
对方没急事不会联系她。
果然，孟梵接通后，对方磕磕绊绊说了几句，很慌，而孟梵大脑一片空白，像被抽走灵魂。
孟梵用力咬着唇，把自己拉回神，“他……有没有事？”
“……”
“马上去市医院，机器那有……钱不要担心，我马上送过去……”孟梵再三让对方冷静，自己却疯了一样跑出去。
上了出租她马上翻手机。
之前从瞿含烟那要的三十万，前几天她都给了对方，现在她卡里就剩一万多。
现在用机器，对方拿不出钱，想也不用想那笔钱已经被用了。
孟梵知道那种机器，救命的，一分钟就要几万，可大晚上的，她去哪弄这么多钱？
她在宜城不认识几个朋友，也借不到钱。
孟梵想到曹经理，他是自己上司，跟他借钱多给点利息而已，她马上拨通曹经理的电话。
“孟梵？”
“对不起经理，这么晚打扰你，你能不能借我十万？我急用，明天我到会所给你打欠条。”
曹经理没拒绝，把十万打她卡上。
孟梵立刻把钱给那人转过去，到医院急诊后她猛地逼自己停住脚步，没有去急救室那边。
不能去。
急诊到处是监控……
孟梵深深呼吸，走进女士洗手间最后一个小格间，从外套口袋拿出用塑料袋包裹的一对钻石耳环，然后放在了水箱里面。
她给对方打电话，让一会来拿。这钻石耳环最少二十万，明天拿去奢侈品店卖掉。
对方说情况很不好，还在用机器。
孟梵心被刀割了一样，很痛，她强忍着情绪轻声安慰，“让医生用到他没事为止……费用不够我想办法，不要慌。”
市医院的急诊夜里患者也很多，可大多患者脸色悲痛，麻木。
孟梵出神时，不知不觉从后门走出来。
一个看着岁数不大但头发全白了的女人，跪在大树下不停磕头，让菩萨，让医生保佑她女儿的脑部手术百分百成功。
“菩萨求您显显灵，她是我的命根子啊……我日后一定吃斋念佛感谢你。”
孟梵眼眶发酸，喉咙也堵的难受。她现在能理解，为什么菩萨，佛祖啊都是虚幻的，无数人虔诚供奉。
她也想去跪下磕几个头，求菩萨保佑那个小小的人儿。
她愿意用五十年寿命换他平安……
忽然，孟梵肩膀被轻轻拍了两下，她急忙回头，没想到是周任轩。
“任轩弟弟……你怎么在这？”
“眼睛，不舒服，来，来检查。”周任轩指了指被纱布包裹的左眼。
他检查完想从后门离开，却发现孟梵站在门口。
周任轩身材高大，穿着黑色大衣又气质矜贵，要没有脸上那块胎记，回头率会很高。
“小梵姐，你，你眼睛怎么红了？”他问。
“我晚上腹部有点痛，来医院按照医生说的喝药吐过，可能吐的太狠，眼睛就红了。”孟梵擦了下眼角，胡乱解释。
周任轩点点头，“小，梵姐，我，我送你回去。”
“那谢谢了。”这都快深夜，很冷，也不好打车，所以孟梵没拒绝他的好意。
上了宾利后，暖气吹来，孟梵感觉暖和很多。
这时周任轩有电话进来。
因为就坐在他旁边，车内安静，孟梵隐约听到对方祝周任轩生日快乐，问他吃长寿面没。
“谢谢蒋，将叔，吃，吃了。”
等周任轩挂了电话，孟梵忍不住问，“今天你也过生日？”
周任轩腼腆一笑，“嗯，跟，跟二哥同一天。”
“佣人给你做的长寿面吗？”
“没，没有，不麻烦，我也不想蒋叔担心。”
孟梵无声叹气。
那场意外空难夺走周先生跟周任轩母亲的生命。大少爷过生日有母亲，舅舅陪着，周偃臣有老夫人惦记，以及青梅为他庆祝。
而周任轩身份尴尬，生日无人祝福，置办，也就父亲的亲信会打个电话祝福。
孟梵让司机去江南别院。
她回屋把那个蛋糕及长寿面都带了出来，把蛋糕放在车后备箱的盖子上，点燃生日蜡烛。
孟梵轻声道，“任轩弟弟，许个愿吧。”
因为母亲去世后，再没人为周任轩准备过蛋糕，现在孟梵端出一个漂亮蛋糕说给他，他几乎回不过神。
周任轩往前走了两步，把孟梵搂在怀里。
“小，小梵姐，谢谢。”
他只是靠近孟梵头低下来，手抬起虚虚圈住她的腰，连衣服都没挨着……
可这角度在远处的车内人看来，像紧紧把孟梵抱在怀里。
“不客气。”其实这蛋糕，长寿面都是为周偃臣准备的，但有很多人帮周偃臣过生日，他也不会回来。
与其等它馊了，不如拿来为周任轩庆祝。
周任轩许愿吹灭蜡烛后，孟梵想把长寿面递过去，却发现时间过去太久，面已经坨了。
“啊面坨了，我再去下一碗……”
“没，没事。”
周任轩端过长寿面搅了搅，然后挑起一筷子，吃完感激看向孟梵，“小，小梵姐，很好吃，我，我喜欢。”
要不是孟梵让他留点肚子，周任轩能把一碗坨掉的面全吃掉。
不远处，路灯照不到的树下停着一辆黑色迈巴赫，驾驶座的周偃臣指间夹着香烟。
他漆黑眼神盯着站在路上吃蛋糕，说说笑笑的年轻男女。
周偃臣脑海浮现刚刚回来路上，碰到孟梵去医院，她神色慌张，红着眼跑进急诊，没十分钟，又跟着周任轩一起出来，上了他的车。
所以打那个电话，是试探他回不回来？
他又想起除夕回周家吃饭，孟梵跟周任轩在花园放烟花，笑着跟周任轩说的那些话……
香烟已经烧到尾，滚烫星火舔到周偃臣指腹。
周偃臣却似乎感觉不到疼，反用手指把烟头掐灭，扔出车窗外。
地上还有五六个烟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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