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周偃臣，你欺负残疾人
周偃臣擦掉下巴上剩余的雪，漆黑目光落在孟梵脸上。
孟梵嘴里说着手滑，又迅速捏了一个雪球砸向他，这次周偃臣歪头躲开了，然后他走到院子，弯下腰用手挖了一团雪。
孟梵在他出手时，赶紧捏雪球丢过去。
两次被周偃臣雪球砸到肩膀，溅进脖子里的雪让孟梵哆嗦了一下。
“周偃臣，你别欺人太甚。”
她生气的借着拐杖进了院子，抓雪时重心不稳摔地上，周偃臣立刻过来检查她。
趁周偃臣扶自己时，孟梵戴着手套的双手贴他脸上。
见周偃臣被手套上残余的雪冷的吸凉气，孟梵笑起来，笑完看着他绯红薄唇，色迷心窍地仰头吻上去。
他的唇有些凉，却很软。
周偃臣眼眸暗了暗，随后掌心扣住孟梵后脑勺，撬开她嘴唇深深地吻。
雪花落在他肩膀上，她的长发上。
“小梵，你们要不要吃糍粑呀……”金花姨拎着一桶糍粑推开大门。
见孟梵跟周偃臣在院里抱在一起，她哎哟一声，低头往厨房那边走。
孟梵推开周偃臣，红着脸要去捡地上的拐杖。
周偃臣弯腰捡起来，递给孟梵，孟梵低声道谢，杵着拐杖飞快往屋里走。
傍晚时，大雪停了。
这里没电视没手机，也没什么书，但金花姨女儿的小玩意还不少，有沙包，弹珠跳跳棋。
孟梵他们也没活动，就搬了张小桌子，坐炭火盆边玩跳跳棋。
弹珠四个颜色，玩家任选一种颜色的弹珠，自己颜色的弹珠先全部走到对方格子里就算赢。
“要不加点赌注，谁赢了就答应对方一个要求？”孟梵问。
周偃臣手指拨了下跳珠，“行。”
孟梵长大的村子小，没什么新鲜东西，玩的最多的就是沙包跟跳跳棋，在学校跟同学玩时，她赢了好多铅笔跟零食。
她以为在周偃臣这，自己也是碾压的存在，结果……
第一把周偃臣赢了，他说没想好，欠着，第二局他又赢，又是没想好，要求欠着。
第三局，第四局……
最后她欠下周偃臣二十二个要求。
眼看自己又要输，孟梵瞬间眼眶红了，声音也哽咽，委屈，“周偃臣，你欺负残疾人。”
“你脚只是扭到，没断。”周偃臣淡淡提醒。
但见孟梵红着眼，眼泪要掉不掉的委屈模样，他沉默了几秒，然后把走到她格子的三颗弹珠拿回来。
他让了三颗弹珠一下成了劣势，毫无意外的，孟梵赢了。
孟梵看向周偃臣，“离婚合同能不能……”
“我用一个要求抵消，不能。现在你还欠了二十一个要求。”周偃臣把弹珠扔格子里，出去拿碳块。
孟梵粉唇抿起，把棋盘上的弹珠一颗颗捡到格子里。
那天琪琪在蛋糕店说的她还记得，琪琪说圈里人嘲笑周偃臣天之骄子却被一个村姑睡了，最后还被迫娶了她。
很刺耳，很难听。
但当年她不是故意要去破坏他跟瞿含烟的婚礼。
她没办法。
舅舅拿外婆威胁她，说只是去跟周家要点钱，她不答应的话，就把外婆的尸体挖出来。
让她找不到，再不能祭拜。
小山村地方小，但山大，人死了都是土葬。
那还有个习俗，就是人死了尸体没彻底腐烂前，不能转移地方，否则灵魂得不到安息。
孟梵不能让外婆死后还被叨扰，不得不跟着舅舅舅妈去宜城。
可她没料到，恰好周偃臣那天结婚……
舅舅闹完周偃臣婚礼后，周奶奶跟孟梵单独聊。
“臣仔跟我说了，等婚礼结束就去谢你的救命之恩，给你一笔钱，可梵梵，你现在怀了臣仔的孩子，不是一笔钱能解决的。”
“我知道你是好孩子，能跟臣仔生活三年，所图的东西一定不多。”
“但周家在宜城有头有脸，臣仔的一举一动也会让集团股票出现波动，他今天要继续跟瞿家小姐举行婚礼，对你不管不顾，外界都会指责他。”
舅舅那一闹让孟梵所料未及，台下宾客的各种眼神孟梵也瞧见了，不知道对周偃臣多愧疚。
所以孟梵问，“周奶奶，我要怎么做？”
“嫁给臣仔，把孩子生下来。”老妇人还告诉孟梵，“臣仔跟瞿丫头是青梅竹马，可臣仔失踪时瞿家就把定亲信物退回来，所以错不在你。”
“如果后面臣仔恢复小山村的记忆，记起你最好，要是一直想不起来……”
“孩子留在周家，你想去哪都可以。”
她想帮周偃臣挡住那些流言蜚语，也希望周偃臣能想起他们之间的事。
所以听周奶奶的，嫁给了周偃臣。
婚后孟梵曾想跟周偃臣解释两句，可迎上他冷冰冰的目光时，她知道所有解释都苍白无力了。
-
等了三四天，雪融化的差不多时，周偃臣背着竹背篓，跟西麻叔一起去山上挖冬笋。
金花姨让他不要这样，自己跟西麻叔去就行了。
“山上的雪还没完全化掉，你要是摔了，西麻叔会心疼，我一个男人皮糙肉厚，摔几下没事。”
“我老婆就麻烦你照顾了。”
结婚三年，两人见面次数少，就算一起去周家吃饭，周偃臣也从没喊过她老婆。
此时那声“老婆”传到孟梵耳朵里，让她心都痒痒的。
孟梵忍不住走上前，用手把周偃臣翻起的毛衣袖子拉下来，“在山上小心点，我……等你回来。”
周偃臣淡淡嗯了声。
坐在烧着炭火的温暖屋里，孟梵脑子总静不下来。
她像有被害妄想症，一会幻想周偃臣脚滑不小心摔下山，头上磕的满是血；一会幻想他被野猪袭击，小腿直接被咬掉……
孟梵就在这煎熬中，等到天黑。
她隐约听到西麻叔的声音，急忙杵着拐杖出去，见周偃臣跟西麻叔真回来了。
周偃臣穿的羽绒服脏了，裤管上也全是泥土。
两人早上背出去的空背篓装满了冬笋，西麻叔脸上写满高兴。
冬笋不像春笋那么好挖，可能早上背着背篓上山，晚上下山时背篓就那么点冬笋。
今天他们简直是大丰收。
见周偃臣平安归来，孟梵终于松了一口气。
她拎起热水瓶往洗脸盆倒了些热水，用冷水中和后，把毛巾放进去浸湿，再拧干递给周偃臣。
“你脸上脏了一块。”
周偃臣过来后弯下腰，鼻子几乎碰到孟梵的手指，“我看不到，你擦一下。”
孟梵把毛巾叠起来，轻轻擦掉他脸颊上的泥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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