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打回来
对上他凌厉的眼神和沉重的呼吸，安宁没打算撒谎。
她实话实说，“我去了一趟程家。”
不等她说明缘由，陆西宴的眼底一片寒霜，问，“程晚晚打的？”
“不是，是韩芸。”安宁说完又补充，“因为我打了程晚晚，她替程晚晚还了一巴掌。”
她垂眸，语气轻，“我也不算亏。”
话落，她听见陆西宴小声而短促的轻笑。
这账还算得挺清的。
“你笑什么？”安宁抬眸问。
“怎么不亏？”陆西宴盯着她脸上的红印，“你多大劲儿，她多大劲儿，你能有她力气大？”
安宁听着觉得好像也对，韩芸这巴掌太疼了。
“你等会儿。”
陆西宴交代一句转身就走了，跑到不远处一个卖雪花酪的小摊前，跟人说了几句后，对方递给他一样东西，又递给他一碗雪花酪，他付了钱就过来了。
他把那碗雪花酪递给安宁，“吃点甜的，心情好。”
然后抬手伸向她的脸颊，突然冰冰凉凉的触感碰到她火辣辣的脸，安宁冷不丁地往后缩了一下。
“有点凉，忍着点。”陆西宴声线低沉温柔，一手扣着她的后脑勺将她固定，防止她乱动。
安宁垂眼这才看清，他手里拿着一个用透明塑料袋里装着的冰块，正一点一点，动作轻轻柔柔地敷着她的左脸。
安宁捧着手里的那碗雪花酪，抬眼看向陆西宴。
风吹动着他额前的碎发，露出他略显冷意的眉眼。
从他的眼眸里，她甚至能看到红肿着半边脸的自己。
距离又被他拉得近，她明显感受到他身上有股隐隐的怒气，但又被他极力克制着。
她忽然笑起来，眼眸弯弯。
“西宴，你有没有觉得这一幕很熟悉？”
陆西宴正拿着冰块小心翼翼地碰着她脸上的红痕，眉头微微蹙着，满脑子都是这张脸该肿好几天了。
听她这么一说，他问，“你是说，六年前？”
安宁略显诧异，“你还记得？”
她正想说的就是六年前他们刚认识的时候，那时候她在兼职打工的地方被人打了一巴掌，是陆西宴帮她解了围，然后在便利店买了冰块给她敷脸。
要仔细算起这段感情的开始，应该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她就对他心动了。
“当然记得。”陆西宴这才扬起唇角，“跟你初遇的那几次，我都记得。”
安宁诧异地问，“也包括第一次？”
“嗯。”陆西宴点头，“记忆犹新。”
安宁的心跳加速跳了那么几下，她舀起一勺雪花酪放进嘴里，冰冰凉凉，甜甜的。
她佯装不经意地问，“不会对我一见钟情吧？”
却没想，陆西宴回答得干脆，“应该是。”
安宁舀了一勺雪花酪递到她嘴边，“应该是？”
“一见钟情也好，见色起意也好，”陆西宴扬起唇角，“总归是第一次见你就觉得不一样，就想多看你几眼。”
他笑说，“梁序他们那时候说我只是一时的新鲜感，但新鲜感说到底就是一种好奇和和欣赏，我不否认那也许是新鲜感，但我那时候就想靠近你，了解你，甚至想你能每时每刻都出现在我面前，好看看你在做什么。”
安宁本来只是随口一提，没想到陆西宴会这么认真地回答她。
他的语气和眼神很真挚，让安宁本来慢慢消肿下去的脸又红热了起来。
她一勺一勺地吃着手里的雪花酪，似乎今天的雪花酪比以往的更甜，甜到了心底。
“我喜欢看你笑，喜欢听你说话，甚至想迫不及待地闯入你的生活，在你的生活里占有一席之地。”
陆西宴说着，微微挑起她的下颌，对上她漂亮的眼睛，眼尾带笑，“这算，一见钟情吗？”
四目相对时，六年前的那种心动再次在安宁心动荡漾着。
她赶紧点了点头，“算！”
陆西宴笑，“吃完了吗？”
安宁低头看了一眼只剩小半碗的雪花酪，“吃完了。”
陆西宴问，“那心情有没有好一点？”
安宁笑着点头，“好多了。”
“走。”
陆西宴说着就拽着她的手腕准备把她往车上带。
“回家吗？”安宁问。
陆西宴拉开车门，“不回，去程公府。”
安宁蓦地一惊，站在车门边不动了，“干什么？”
陆西宴看她，“打回来。”
安宁错愕，“你让我打韩芸？”
陆西宴点头，“谁打你，就打回来，这巴掌不能白挨。”
“她可是程夫人，程氏集团的董事长夫人。”安宁连忙关上车门，双手拉过陆西宴的手，试图劝道，“而且她是长辈我是晚辈，这样不好。”
再说了，本来她自己上门是为私事，程家也不会外传。
但如果陆西宴帮她出面，那就会成为公事，还会影响到程氏集团和陆氏集团两家的声誉，更会严重影响到两家的世代交情。
尤其这件事要是被有心人传播出去，再被媒体大肆编排胡乱做文章，那恐怕就算是陆老爷子也没法平息这场动荡。
安宁不在乎陆家和程家，但她在乎陆西宴。
那些网络枪口一定会对准陆西宴，对准这个陆家的天之骄子。
那些跟陆家站在对立面的对家，更是会抓住把柄把他陆西宴从云端拉下来，恨不得踩进泥里。
网暴太可怕，她不愿意因为这件事把陆西宴拉入漩涡。
“有什么不好？”陆西宴眉眼凛冽，“她就算是王母娘娘也不能打你。”
“可是我也打了程晚晚，今天这事就——”
陆西宴抢过她的话，“那是她活该。”
安宁忽然怔怔地看着他，眼底带笑。
陆西宴虽然冷着脸的样子很可怕，但他很多时候都会把情绪控制得很好，这还是安宁见他为数不多生气的时候。
她忽然一笑，“你都没问我为什么去程家，为什么打了程晚晚。”
陆西宴眉头还蹙着，“你不是个冲动的人，你能去程公府找她，肯定是她做了一些过分的事。”
“没错。”安宁点点头，“因为我听宇灿的同学说，宇灿出事前几天，她去学校找过宇灿，也就是那几天，还有人恶意雇他的同学们说些难听的话，就为了刺激他。”
“知道宇灿心脏不好不能受刺激，并且还十分清楚我们之间关系的人，我想来想去，也只有程晚晚。”
“西宴，我想要的，是找到足够的证据，证明程晚晚真的有罪。”她紧紧拉着陆西宴的手臂，“我知道你是想为我撑腰，但我们这样贸然去，造成的影响太大了。”
陆西宴见她把车门挡得严严实实的，“我会找人把这件事查个明白，但你这巴掌必须得讨回来。”
“不过你说的也是，你是晚辈不好动手”陆西宴忽然挑了挑唇，“总有人有资格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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