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贼喊捉贼

周望舒蹙眉：“他们敢直接鼓动民众围堵，必定有所凭仗，要么是伪造了证据，要么就是在我们不知道的地方埋了雷。”

“不错。”沈青墨眼神锐利，“吴掌柜能力不俗，短时间内应能稳住，但我们回去，必须快刀斩乱麻，找到他们的破绽，反戈一击，或许……可以从他们提供的药材本身入手。”

他看向周望舒，“望舒，你对药材鉴别精通，这是我们最大的优势。”

“我明白。”周望舒点头，脑中飞速运转，思考着现代医学检测手段如何能在这个时代合理运用，揭穿可能的栽赃陷害。

就在马车即将抵达县城城门时，前方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又是一骑快马奔来，马上之人竟是平顺堂的一名小伙计，他脸色煞白，见到马车，几乎是滚落下来，带着哭腔喊道：“沈村长！周娘子！不好了！吴掌柜……吴掌柜他被衙门的人带走了，说是……说是从我们库房里搜出了禁药。”

“什么？！”沈青墨和周望舒同时变色。

禁药？这罪名若是坐实，就不仅仅是商斗，而是足以让平顺堂万劫不复，甚至牵连人命的滔天大祸。

沈青墨眸中寒光乍现：“好一个永济堂，好一个张县令，这是要赶尽杀绝。”

周望舒心念电转，禁药？是真正的违禁品，还是被偷梁换柱的陷害？她的医院空间里，是否有能证明清白的东西？

马车冲入城门，远远已能看见平顺堂门前黑压压的人群和闪烁的官差兵刃寒光。

一场更大的风暴，已扑面而来，而小田口中那个神秘的“婆婆”，如同阴影，悄然笼罩在沈青墨的心头，预示着另一条线上的危机，也在悄然逼近。

马车在喧嚣的街道上艰难前行，最终在离平顺堂尚有百步之遥处被人群阻住去路，只见平顺堂大门紧闭，门前被衙役拉起了警戒，数十名情绪激动的民众被几个看似领头的人煽动着，高喊着“查封黑店！”“严惩凶手！”的口号。

更有几名永济堂伙计打扮的人，在人群中上蹿下跳，言辞激烈。

沈青墨眼神一扫，并未立即下车冲向店铺，而是对车夫低声道：“绕到后巷。”

马车悄然驶入僻静的后巷，沈青墨率先下车，警惕地观察四周，确认无人盯梢后，才扶周望舒下来，他低声道：“正面冲突不智，我们先从后门进去，了解具体情况。”

周望舒点头，赞同他的冷静，两人绕到店铺后门，沈青墨有节奏地轻叩门板。

片刻后，门开了一条缝，露出一张惊慌失措的年轻面孔，是药堂的学徒阿福。

“沈村长！周娘子！你们可算来了。”阿福几乎要哭出来，连忙将两人让进院内，迅速闩上门。

后院库房方向一片狼藉，几个药材箱子被胡乱打开、推倒，地上散落着药材，明显有被搜查过的痕迹。

“怎么回事？吴掌柜被带去哪里了？禁药又是怎么回事？”沈青墨一连三问，语气沉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阿福定了定神，急急回道：“就在半个时辰前，县衙的王捕头带着一队人，拿着张县令的手令，说是接到举报，咱家库房藏有朝廷明令禁止的‘断肠草’，他们进来就直奔甲字三号库房，从一个刚入库不久的、装着普通黄连的箱子里，真的翻出了一包用油纸裹着的断肠草粉末。

王捕头当时就变了脸，说人赃并获，不容抵赖，就把吴掌柜带走了，吴掌柜被带走前，拼命使眼色让我看好剩下的药材，特别是永济堂前几天交割的那批。”

“甲字三号库房？永济堂交割的药材？”周望舒立刻捕捉到关键信息，“带我去看。”

沈青墨眼中寒光更盛：“果然是栽赃陷害，甲字三号库房存放的多是近期收购的常用药材，人员进出相对频繁，容易做手脚，永济堂……他们这是贼喊捉贼，自己提供有问题的药材，再举报我们藏匿禁药，一石二鸟。”

三人快步来到甲字三号库房，周望舒仔细检查了被翻乱的黄连箱子，又查看了旁边其他药材，特别是阿福指出的、由永济堂供应的那批柴胡和当归。

她拿起几片柴胡，在鼻尖轻嗅，又仔细观察色泽和纹理。

“这柴胡，味道有些异常，色泽也过于鲜亮。”周望舒蹙眉，她暗中调动意念，连接上脑海中的医院药房数据库进行比对，“数据库显示，正常柴胡不应有这种微弱的酸涩气，这很可能是用硫磺过度熏蒸过的，长期服用会对人体造成损害。”

她又检查了当归，发现部分根部有细微的虫蛀痕迹被巧妙填补，且含水量偏高，容易霉变。“以次充好，甚至是有害药材。

永济堂真是打得好算盘，他们先提供劣质药材给我们，若病人服用出事，责任在我们；若没出事，他们就自己举报‘禁药’，彻底搞垮我们。”

沈青墨冷笑：“张桂昌必然参与其中，否则王捕头不会来得如此‘及时’，目标如此明确，看来，我们支持周县丞，已经触痛了他的神经。”

“现在关键是证据和吴掌柜。”周望舒冷静分析，“禁药是栽赃，但需要证据证明我们的清白，劣质药材是实锤，但需要官方的认可和检验，吴掌柜在衙门里，恐怕会受罪。”

沈青墨沉吟片刻，眼中闪过决断：“双管齐下，望舒，你立刻着手，用你的方法，确认这些药材的问题，并想办法找出能让人信服的证据。

我去找周县丞，此刻他必须出面，至少要先保住吴掌柜，不能让张桂昌在牢里就把案子坐实了；同时，我会让母亲和月茜姨那边留意，永济堂突然发难，背后可能不止商业竞争那么简单，或许与‘婆婆’那条线也有牵扯。”

听到“婆婆”二字，周望舒心念微动，感觉一张无形的网正在收紧，她点头：“好，你一切小心，药材鉴定交给我。”她对自己的专业知识和医院外挂有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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