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从此不再是姜家人
姜有为挂着翰林院学士的虚职，只是个从五品的小官。
澹台王府的主人是手握百万雄兵的主帅澹台磊弘，此人官居超一品、是武将之首、更是皇上的左膀右臂。
说起来俩家地位悬殊也从无往来，姜有为眉头皱了皱只盼着不是祸事。
“来的是澹台家哪位主子？”姜松问自家小厮。
小厮躬身回答说：“不是澹台府的主子，是位老者，自称是王府的管家，求见老爷、夫人。”
“下人罢了。”姜松瞬间语气都轻松了。
姜林氏也松了口气满不在乎地挥挥手：“老爷去吧，澹台家的下人我就不见了。”
姜意妩眼中闪过精光，记忆中澹台王府是来姜家要人的，父母直接定下让姜意媚去了。
“宰相门前七品官，澹台王府的管家，诺大的京城只怕除了皇宫外去到哪个府上都无人敢小觑。”言尽于此姜意妩说完就走。
姜林氏听后正要抬脚朝大厅走去却被姜意媚拉住了。
“娘亲，我有话跟你说。”
“回头再说，娘亲去厅上看看。”
“媚儿，有什么事你跟大兄说。”
“三兄帮你。”
“娘亲，我有要事跟你说。”
……
趁着姜林氏他们说话的功夫，姜意妩快步离开，劳心劳力的她得回去歇着了。
回房不到半柱香功夫，下人奉命将姜意妩传唤到厅上时，进门见澹台府的老管家还在，她不禁皱下眉头。
之前姜意妩觉得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眼下她有预感，这把火怕是烧到自个儿身上了。
姜有为殷勤介绍说：“下官的长女姜意妩，阿妩，这位是澹台王府的老管家。”
“见过老管家。”姜意妩郑重行了个大礼，礼多人不怪。
“大小姐不必多礼，折煞老奴了。”老管家含笑起身还礼。
“老管家，我打算让阿妩去府上伺候老王妃，她打小乖巧，什么活都能干……”姜有为点头哈腰陪着笑，神色间极尽奉承阿谀。
姜有为说得天花乱坠，不外乎就是拍澹台王府的马屁外加卖女儿般推销姜意妩多勤快能干。
姜意妩翻了个白眼，毫不遮掩她对姜有为言行举止的鄙夷与不屑。
老管家眼中闪过笑意，初次见面姜大人的表现真是一言难尽，原本他有些失望，不过现在看来姜大小姐年纪虽小倒是个拎得清的。
“姜大人不必多说了，就大小姐吧。”
听到老管家的话姜有为喜道：“阿妩，你快收拾收拾，跟老管家走吧。”
“慢着，父亲此话是什么意思？”姜意妩理直气壮问究竟，“我为什么要跟老管家走？”
“阿妩，你是在质问为父吗？”姜有为脸上挂不住反问道。
姜意妩不冷不热回道：“你是将我卖了、还是将我送人了、抑或是其他的总得给个说法吧？哪有我不明不白就跟人走的道理。”
“混账东西！你这是什么态度？”姜有为拍桌子发火吼道。
老管家适时插嘴说：“姜大人，老奴觉得大小姐说得在理，她有权利知道真相。王府规矩大，她若是不明不白闹出什么幺蛾子那麻烦就大了。”
姜有为再不情愿也不得不承认老管家说得对，他支支吾吾说着，姜意妩片言只语中算是弄明白前因后果。
当年姜意妩的爷爷欠澹台家个天大的人情，于是他许下承诺，无论对方提出什么要求只要姜家能办到的必定应允。
现在澹台家的人带着信物上门，提出要寻个姜家女去王府陪伴老王妃。
“父亲是将我送给澹台王府了？”姜意妩在心里盘算着。
姜有为没回答倒是姜林氏酸溜溜地说：“阿妩，你可要记住姜家养你十一年，养育之恩若有机会可要报答的。”
姜意妩气笑了，将她送人抵债还要她记得养育之恩回报，见过脸皮厚的没见过连脸都不要的。
“姐姐，王府可不是一般人能进的，能伺候老王妃，那可是天大的福气。”姜意媚忍不住来看热闹，进门就幸灾乐祸、阴阳怪气地说。
姜意妩淡淡回道：“那这天大的福气给你了。”
“我才不去澹台家！”姜意媚满脸抗拒大声嚷嚷着。
老管家闻言不禁露出不悦神色，姜有为瞪了姜意媚一眼，她黑着脸退到姜林氏旁边。
“你这不争气的，多好的机会就这么让给她了？”
“娘，你听我的，咱家有大造化，我才不去澹台家受苦。”
母女俩的小声嘀咕一字不漏落在姜意妩耳里，瞬间她恍然大悟。
前世姜意媚去了澹台王府，不久后就听说她的日子不好过，她闹着要家，可姜家怎敢向王府要人呢？
数年后，姜家登上高位，澹台家却落得满门抄斩，姜意媚重回姜家。
看来姜意媚也有前世的记忆，否则以她爱慕虚荣的性子怎么会将攀高枝的机会给自个儿。嘴角勾起冷笑，姜意妩很快有了决定。
自己对姜家没有感情只有厌恶，姜意妩迟早是要离开的，眼下虽有些措手不及，不过想想也未尝不可。她还真想知道姜家没了她是否还能风生水起？
姜有为按捺住火气劝说：“阿妩，你向来最乖，别闹了，跟老管家走吧。”
“若是我不愿意呢？”姜意妩挺直了腰板。
姜家夫妇和姜意媚愣了下才回过神来，在他们记忆中姜意妩是逆来顺受最好说话的，可今日不管是在厨房还在眼下她的反应都让人出乎意料。
姜意妩好像有些不一样了，这个念头同时在仨人脑海中闪过，不过此时他们也无瑕多想。
“姜大人，无需勉强，既然两位小姐都不愿意，老奴回去禀报老王妃就是了。”
见老管家起身抬脚要走，姜有为急忙拦住他。
“老管家且慢，让我再劝劝。”姜林氏难得当回明白人，她起码还知道姜家不能得罪王府。
“娘亲，我绝不去。”姜意媚连连摇头坚决说道。
“要我去也可以。”姜意妩慢悠悠地说。
闻言姜家人松了口气，看来事儿能办成老管家又坐了回去。
“阿妩啊，为父就知道你是听话的孩子。”姜有为摆出副慈父的模样。
姜意妩嘴角勾起不屑冷冷说：“我去王府，请父亲写下断亲书，从此我不再是姜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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