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斑的召见

后勤班的石碾子正发出吱呀的转动声，流火抱着刚晒干的草药经过时，被巡逻队的上忍拦了下来。

“斑大人召见你。”  上忍的声音没什么起伏，手里的苦无还在滴着晨露，显然刚从训练场过来。他侧身让出的空隙刚好容一人通过，目光扫过流火怀里的药捆时，停顿了半秒  ——  那里面夹着半卷《火遁精要》，纸页被草药的潮气浸得发皱。

流火将药捆递给旁边的同伴，指尖在粗布衣衫上蹭了蹭。掌心的薄茧沾着草药碎屑，是凌晨捣碎金疮药时磨出来的。“现在？”  他确认道，目光不由自主地瞟向营地中央的方向，那里的大帐终年挂着黑色帘布，只有长老和核心战斗班的成员才能靠近。

“立刻。”  上忍转身朝来路走去，黑色披风在晨光里划出直线，“斑大人在议事大帐等你。”

流火跟在后面，脚步踩在被露水打湿的石板路上，发出轻微的  “嗒嗒”  声。后勤班的族人纷纷停下手里的活计，目光追随着他的背影，有好奇，有羡慕，还有几分不易察觉的审视。他能感觉到那些视线像细密的针，却只是挺直脊背，目不斜视地往前走  ——  这段时间的苦修，不仅增长了查克拉，更磨出了他处变不惊的定力。

穿过晾晒草药的空地，就到了武器库的转角。几个年轻的铁匠正在敲打新铸的苦无，火星溅在地面的水洼里，发出滋滋的轻响。看到流火跟着巡逻上忍走过，铁匠们的动作慢了半拍，其中一个还不小心被火星烫到了手，疼得龇牙咧嘴却不敢作声。

流火的目光落在那些半成品苦无上，铁坯的弧度让他想起豪火龙之术的查克拉轨迹。0.206  卡的能量在体内轻轻流转，比昨日又凝实了些，这是今早提炼时特意感知的结果。他下意识地屈指成爪，模拟着最后一个印诀的手势，却在触碰到巡逻上忍投来的目光时，不动声色地恢复了自然。

再往前，就是战斗班的驻扎地。

黑色的帐篷连绵起伏，像蛰伏的兽群。有上忍在空地上演练体术，拳脚带起的劲风扫过流火的脸颊，带着熟悉的硝烟味；几个中忍围坐在一起擦拭忍具，其中络腮胡上忍的小臂上还缠着绷带，那是上次与千手对峙时被水遁冻伤的旧伤。

“那不是后勤队的流火吗？”  有人低低议论，“他怎么往大帐去了？”

“听说他查克拉涨得快，斑大人大概是要提拔他？”

流火的耳力在查克拉滋养下早已超越普通下忍，这些议论像蚊蚋般钻进耳朵，却没能让他的脚步有丝毫停顿。他知道，在宇智波的营地，实力才是立足的根本，任何猜测都比不上手里的苦无和体内的查克拉来得实在。

路过泉奈的帐篷时，帘布突然被掀开。十二岁的少年抱着一卷战术卷轴出来，黑色的眼睛里带着审视，像在评估一件新缴获的忍具。流火停下脚步，微微低头致意，余光瞥见卷轴上绘制的火遁阵列图，与《火遁精要》第七卷的记载有微妙的不同。

泉奈没说话，只是侧身让开了路。流火颔首致谢，继续往前走，指尖却在暗中记下了阵列图的关键节点  ——  或许晚上可以试着用  0.206  卡的查克拉推演一下，看看两种布局的优劣。

终于到了议事大帐前。

八根雕满团扇家徽的木柱支撑着黑色的帐顶，帘布上的火焰纹路在晨光里泛着暗光。两个守卫的上忍双手按在刀柄上，铠甲的缝隙里还嵌着未清理的战场碎石，看到流火走近，其中一人伸手掀开了厚重的帘布。

“进去吧。”  守卫的声音像帐外的石板路一样坚硬，“斑大人在里面等你。”

流火深吸一口气，抬脚迈入帐内。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硝烟味，那是斑的战甲未曾散尽的气息，混着窗台上野菊的清香，形成一种奇异的压迫感。他走到第三块地砖的位置站定，那里的石面比别处光滑，显然是常年有人站立磨出来的。

暮春的阳光透过雕花木窗，在石制地板上投下菱形的光斑。流火的指尖在袖中蜷缩，却没有丝毫颤抖  ——  从后勤班到大帐的这段路，足够让他平复所有多余的情绪，就像每次提炼查克拉前，都要先清空杂念一样。

“抬起头。”

高台上的声音带着金属般的质感，惊得流火后颈的汗毛瞬间竖起。他缓缓抬头，视线越过十二根刻满火纹的立柱，落在那张铺着黑色兽皮的座椅上。宇智波斑正单手支着下巴，三勾玉写轮眼在眼睑下若隐若现，黑色披风的边缘垂落在地，扫过砖缝里冒出的青苔。

议事厅里只有他们两人，连泉奈都被屏退在外。流火垂下眼帘，等待着斑的下文，掌心的薄茧因为紧握而微微发白，体内的  0.206  卡查克拉却如止水般平静。

“后勤队的报告说，你三个月内查克拉增长了很多。”  斑的指尖在扶手上轻轻敲击，节奏与流火的心跳奇妙地重合，“这个速度，在同代里算不错。”

流火保持着躬身的姿势，声音平稳得像无风的湖面。

“只是侥幸，加上停战期间能专心修炼。”  他没有提及战场上的搏杀，也没有炫耀自己的努力，在这位代理族长面前，任何修饰都是多余的。

斑的嘴角似乎微微动了一下，像是在笑，又像是纯粹的肌肉牵动。“侥幸？”  他突然起身，黑色披风在空中划出利落的弧线，瞬间出现在流火面前。带起的风卷着查克拉的锐芒，擦过流火的鼻尖，却没能让他眨一下眼睛。

“休战三年，不是让你们养精蓄锐，是让你们学会思考。”  斑走回座椅，披风扫过地面的光斑，将其搅成破碎的金箔，“战争总会重启，到那时，我要的不是只会挥刀的屠夫，是知道为何而战的战士。”

“是。”  流火的声音里终于多了几分郑重，躬身的幅度比刚才深了些。

斑挥了挥手，像是驱赶什么无关紧要的东西：“下去吧。卷轴若有不懂的地方，可去问泉奈。”  他重新将目光投向窗外，那里能看到训练场的方向，几个少年正在练习火遁，橘红色的光芒在暮色中此起彼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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