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遇教

训练场的黑石地面被火球灼出第三十七道焦痕时，宇智波斑的黑色披风突然掠过晨光。

流火正凝聚查克拉冲击豪火龙之术的第八个印诀，腕间的肌肉因过度紧绷而微微颤抖。听到身后传来的布料摩擦声，他的印诀险些溃散  ——  那是属于斑的查克拉威压，像座无形的山，压得他呼吸都滞涩了半分。

“继续。”

斑的声音落在流火耳后，带着金属冷却后的质感。流火咬紧牙关，将体内奔涌的查克拉重新聚敛，“午  -  寅”  两个印诀衔接得比往日更快，橘红色的火龙在掌心成型，咆哮着冲向远处的岩壁，这次的火焰边缘竟泛着淡淡的紫金光泽。

“轰！”

碎石飞溅的烟尘里，流火看到自己的火龙在岩壁上炸开了螺旋状的凹坑，比半个时辰前深了近尺。他正想收势，却听到斑的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波动：“再放一次。”

流火心中一凛，再次结印。这次他刻意放慢了查克拉流转的速度，让能量在经脉里多沉淀了半息。火龙冲出时，紫金光泽更盛，落地的瞬间竟在黑石地面犁出道半丈长的火痕，灼热的气浪将周围的枯叶燃成了灰烬。

斑的指尖在身侧微微蜷缩。

他站在训练场边缘已有一炷香，从最初的漫不经心，到此刻的瞳孔微缩。三个月前流火的豪火球还只是勉强成型的光球，如今的火龙却带着精准的螺旋劲，查克拉的控制精度甚至超过了族里修炼五年的中忍  ——  这绝不是正常的进步速度，哪怕有《火遁精要》辅助，也快得离谱。

“印诀之间的衔接太急。”  斑终于迈开脚步，黑色披风扫过地面的焦痕，“巳印到未印的间隙，查克拉该像溪流漫过卵石，不是瀑布冲下山崖。”  他突然出手，食指戳在流火结印的腕间，力道不重，却精准地打断了查克拉的奔涌，“这里，要留三分余地。”

流火的火龙应声溃散，灼热感在掌心残留。他没有辩解，立刻调整呼吸，按照斑的指点重新结印。这次的查克拉流转果然沉稳了许多，巳印到未印的转换间，能量像被温柔的手托着，缓缓过渡，火龙冲出时虽然威力稍减，却更加凝练，落地的炸点分毫不差地落在靶心。

斑的眉峰几不可见地动了动。

他见过无数天才，包括年少时的自己和泉奈。可即便是泉奈，也用了半年才掌握查克拉的缓冲技巧，而流火只被点拨一次就做到了。少年的瞳孔里没有得意，只有专注，仿佛刚才那记堪称完美的火龙，不过是寻常练习。

“跟我来。”

斑转身走向训练场深处，那里有块被称为  “试刀石”  的巨岩，表面布满深浅不一的刀痕与火灼痕迹，最深处是斑年轻时用豪火灭却留下的  ——  那需要至少2卡查克拉才能勉强复刻。

“用你最强的火龙术。”  斑的声音平铺直叙，眼神却像鹰隼锁定了猎物，“对着这块石头。”

流火的心脏在胸腔里擂动。他的查克拉刚过  1  卡，距离  3  卡还有遥远的距离，可斑的目光里没有丝毫玩笑的意味。流火深吸一口气，将《火遁精要》里所有关于查克拉压缩的法门在脑海里过了一遍，指尖的紫金光芒渐渐凝聚。

“巳  -  未  -  申  -  亥  -  午  -  寅  -  酉  -  戌！”

八个印诀一气呵成，比刚才又快了半拍。流火将  1  卡查克拉压榨到极致，火龙在他掌心膨胀成水桶粗细，紫金光泽几乎要凝成实质，冲出时带起的劲风掀飞了他额前的碎发。

“轰  ——！”

火龙撞在试刀石上的瞬间，斑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本以为这记火龙最多在石面留下新的焦痕，没想到冲击点竟迸出了火星  ——  那是岩石内部结构被震碎的征兆。烟尘散去后，试刀石上赫然出现个碗口大的凹坑，边缘的石屑还在簌簌掉落。

这绝不是  1  卡查克拉能做到的。

斑缓步走到凹坑前，指尖抚过滚烫的石面。查克拉残留的波动里，带着种奇异的韵律，像是将每一丝能量都用在了刀刃上  ——  这种效率，连他年轻时都未必能做到。斑猛地回头，看向流火的眼神里第一次有了清晰的讶异，不再是审视，而是真正的探究。

“你是怎么做到的？”  斑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促，“查克拉分流的比例，谁教你的？”

流火低头看着自己的掌心，那里还残留着灼痛感：“《火遁精要》第八卷说，火属性查克拉在戌印时，可将  70%  能量聚于前缘，30%  留于尾端维持旋转……  我试了一百七十三次，找到最合适的平衡点。”

一百七十三次。

斑的指尖顿在半空。他想起自己当年为了掌握这个比例，在试刀石前耗了整整三个月，查克拉暴走灼伤了左臂。而流火，只用了一个月，靠着本基础卷轴和自己的摸索，就达到了甚至超越了他当年的水准。

“再试一次。”  斑退开两步，声音恢复了平静，眼底却翻涌着惊涛骇浪。

流火依言结印，这次斑看得格外仔细。他看到少年的指尖在戌印时微微颤抖，那是强行控制查克拉分流的征兆；看到紫金火龙的前缘比刚才更亮，尾端的旋转却更加稳定  ——  这意味着流火在极短的时间里，又优化了能量分配。

“停！”

斑突然喝止，在火龙即将击中岩石的前一刻，他屈指弹出枚苦无。苦无精准地穿过火龙的尾端旋转区，竟被带着旋转的气流引偏了轨迹，擦着岩石飞了过去。

斑的呼吸微微一滞。

这种对查克拉轨迹的预判，这种在高速运转中微调能量的能力，已经超越了  “天才”  的范畴。他看向流火的眼神，像是在看件不可思议的珍宝，又像是在审视个藏着秘密的谜团。

“你可知，你的查克拉控制，已经接近上忍水准？”  斑的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郑重，“以你的年纪，就算在宇智波的历史上，也找不出第二个。”

流火的头垂得更低：“只是侥幸。”

“侥幸？”  斑低笑一声，这笑声里没有嘲讽，只有难以掩饰的惊叹，“能把侥幸变成实力的，才是真正的强者。”  他走到流火面前，第一次近距离打量这个少年  ——  身形依旧单薄，掌心却布满与年龄不符的厚茧，眼神清澈得像山涧的泉水，深处却藏着连写轮眼都看不透的坚韧。

斑突然伸手，按住流火的肩膀。查克拉顺着指尖涌入，温和地探查着少年的经脉。他感觉到流火的查克拉量确实刚过上忍，却比普通忍者的查克拉更加凝练，流转速度快得惊人，像是被某种特殊的法门淬炼过。

“你的修炼法门，有谁指点？”  斑收回手，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探究。

“只有《火遁精要》。”  流火的回答依旧简洁，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斑沉默了。

阳光穿过训练场的岩壁，在两人之间投下交错的光影。他想起泉奈说过流火在藏书阁抄录典籍的事，想起后勤队报告里少年每日只睡两个时辰的记录，突然明白，所谓的奇迹，不过是用常人难以想象的努力堆砌而成。

但即便是努力，也无法解释这种跨越性的进步。

斑转身走向训练场出口，黑色披风在风中舒展，却掩不住他微乱的步伐。走到出口时，他突然停下，没有回头，声音却清晰地传到流火耳中：“明日卯时，来后山瀑布。”

流火愣住，随即躬身：“是。”

直到那道黑色的身影彻底消失，流火才直起身，掌心的冷汗终于浸透了衣衫。他望着试刀石上的凹坑，心脏还在为斑刚才的眼神而狂跳  ——  那是惊讶，是认可，或许还有一丝……  忌惮。

远处传来烈的呼喊，少年举着两个丸子跑过来，看到试刀石上的凹坑时，眼睛瞪得溜圆：“流火，你这是……  突破了？”

流火点点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刚才被斑按过的肩膀。那里还残留着淡淡的查克拉余温，像颗种子，在他心里生根发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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