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愤怒

宇智波族地的暗巷里，雨水混着血珠在青石板上汇成蜿蜒的溪流。宇智波止水靠着断墙滑坐下来，空荡荡的右眼眶还在汩汩淌血，黑色的眼罩被团藏的风遁撕裂成碎片，沾着血的指节死死攥着左腕  ——  那里的万花筒写轮眼正发出最后的微光，瞳术  “别天神”  的纹路在虹膜上急速闪烁，像濒死的心跳。

“鼬……”  止水的声音被血沫堵住，喉结滚动着咳出半块碎牙。他能感觉到生命正在快速流逝，团藏的咒印像毒蛇般缠上心脏，每跳动一下都带来剜肉般的剧痛。巷口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那双熟悉的黑色便鞋踏过血水时，止水突然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睁开左眼。

宇智波鼬跪在他面前的瞬间，瞳孔骤然收缩。兄长胸口的苦无深可见骨，暗部的制服被划开五道狰狞的伤口，露出下面外翻的血肉。最让他窒息的是那只消失的右眼，残留的血痕里还沾着白色的视神经，像被硬生生扯断的丝线。

“团藏……”  鼬的声音像淬了冰，右手下意识摸向腰间的苦无，却被止水突然抓住手腕。兄长的掌心烫得惊人，左眼里的万花筒正疯狂旋转，仿佛要将某种力量刻进他的灵魂。

“这只眼……  给你……”  止水的左眼突然脱离眼眶，被血糊糊的手指塞进鼬的掌心。眼球上还连着细密的血管，“别天神”  的纹路在接触到鼬体温的刹那亮起，映出暗巷上空扭曲的雨丝。“用它……  守护宇智波……”

话音未落，止水的头突然歪向一边，最后一丝体温从指尖流逝。鼬僵在原地，掌心的万花筒还在微微颤动，兄长左眼的倒影里，清晰地映出团藏狰狞的笑脸和飞舞的风遁手里剑  ——  那是止水生命最后时刻看到的画面，被瞳术永远封存在了这颗眼球里。

“啊  ——！”

宇智波鼬的嘶吼震碎了暗巷的寂静。黑色的查克拉突然从他体内暴涌而出，在雨幕中凝成巨大的乌鸦虚影，左翼扫断了巷口的灯笼，右翼掀起的气浪让积水逆流向天。他的双瞳同时灼痛起来，虹膜上的勾玉开始旋转、融合，最终化作菱形的万花筒纹路，边缘泛着因极致愤怒而产生的猩红。

这不是普通的觉醒。当止水的血滴落在他手背的瞬间，鼬的万花筒里突然炸开无数画面：团藏夺走右眼时的狞笑、止水被咒印折磨的惨状、族地密室里历代族人的墓碑、还有自己与止水在训练场上碰拳的少年时光。所有的信任、敬仰、约定都在这一刻被碾碎，化作瞳术里翻腾的恨意。

乌鸦虚影突然俯冲而下，用喙叼起止水的身体。鼬抱着那颗尚有余温的万花筒，跟着黑影冲出暗巷，脚下的青石板被查克拉震得寸寸龟裂。他看到巡逻的族人投来惊惶的目光，看到族长大殿的灯火在雨里摇晃，看到止水的血在自己白色的和服上晕开成妖艳的花  ——  这些画面都被万花筒清晰地记录下来，成为永不褪色的烙印。

冲进自己房间的刹那，鼬反手甩上房门，苦无擦着门框钉进墙壁。他将止水的遗体轻轻放在榻榻米上，颤抖着撕开兄长的衣服，用医疗忍术试图堵住伤口，却发现所有的查克拉都在疯狂暴走。万花筒写轮眼的瞳力不受控制地溢出，房间里的铜镜突然炸裂，碎片上倒映出他猩红的瞳孔，里面除了愤怒，还有一丝正在萌芽的、名为  “灭族”  的疯狂。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敲打着宇智波族地的每一扇窗。鼬将止水的万花筒小心翼翼地收进特制的容器，贴身藏在衣襟里。兄长左眼最后的画面在他脑海里反复闪现，团藏的脸与木叶高层的会议室重叠，那些虚伪的笑容背后，藏着对宇智波一族最深的恶意。

乌鸦虚影在房间上空盘旋悲鸣，翅膀扫过烛台时，火苗突然变成幽蓝色。宇智波鼬缓缓站起身，万花筒写轮眼在黑暗中亮如鬼火，左手抚上胸口  ——  那里的心脏正随着瞳术的节奏跳动，每一次收缩都泵出带着血腥味的愤怒。

“团藏……  木叶……”  他低声念着，声音里没有丝毫温度。暗巷里的血水、兄长空洞的眼眶、掌心跳动的万花筒，所有的碎片在这一刻拼凑成锋利的刀刃，对准了那些隐藏在和平假象下的毒蛇。

当第一缕晨光穿透雨云时，宇智波鼬已经处理好了止水的遗体。他换上干净的制服，将装着万花筒的容器藏进护额内侧，走出房间时，脸上已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只有那双低垂的眼眸深处，万花筒的纹路还在缓缓转动，像在酝酿一场吞噬一切的风暴。

族地的街道上，关于止水失踪的流言已经开始蔓延。鼬面无表情地走过议论纷纷的族人，指尖却在袖中悄悄结印  ——  乌鸦的影子在他脚下拉长，带着复仇的寒意，伸向木叶村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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