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掉链子

叶氏成立了项目组，为陆谨渊的团队专门设立了办公区。

叶芷推开项目组办公室门的瞬间，一股热烘烘的气息混着咖啡香扑面而来。

“砰！”

裴翊手里的马克杯差点脱手，江野从服务器后面猛地探出头，连最沉得住气的孟砚都推了推眼镜，三双眼睛“唰”地黏在她身上，像三盏骤然亮起的探照灯。

叶芷顿在原地，被他们看得有些发毛，“怎么了……我没影响你们办公吧？”

“叶、叶大小姐！”裴翊第一个反应过来，手里捏着的测试报告被他挥得哗哗响，人已经蹿到叶芷面前，“成了！真成了！”

叶芷眨了眨眼睛，有点蒙圈：“什么成了？”

江野紧随其后，胳膊肘差点撞翻桌上的空咖啡罐：“0.26！我们把响应速度压到0.26秒了！误差率0.28%！”

他把笔记本电脑往叶芷面前一怼，屏幕上跳动的绿色数据流闪得人眼花，“你看，我尝试把滑动窗口步长调小到32x32，边缘检测权重提15%——没想到就成功了！”

叶芷：“那挺好啊。”

她没想到这群人执行力这么强，她只是稍作提醒，他们马上就拿到结果了。

孟砚也走过来，镜片后的眼睛亮得惊人，平时惜字如金的人，此刻语速都快了半拍：“我们跑了七组对比实验，通宵测到凌晨五点，数据非常稳！”

三人围着叶芷，七嘴八舌的兴奋劲儿差点把办公室的屋顶掀了。

裴翊激动得原地蹦了两下，江野手舞足蹈地比划着测试时的惊险，孟砚虽然站得笔直，嘴角却控制不住地上扬。

照这个进度下去，0.2似乎也不是不可能。

叶芷被他们围在中间，也跟着笑了。

项目组成立的第一天就有这样的进度，老陈估计要激动得跳起来吧。

“看来你们没少熬夜。”她扫过三人眼底的红血丝和桌上堆成小山的速食盒，语气里带着点无奈，却没忍住弯了弯嘴角。

“这样，我让楼下的早餐店送点吃的上来，你们吃了东西就赶紧去休息室眯一会儿，今天第一天，要对接的数据很多，你们估计有的忙了。”

江野连连点头：“对对对，得赶紧补觉。”

裴翊一脸兴奋：“可是我现在一点都不困啊。”

孟砚没搭理他，转头率先进了休息室。

陆谨渊推开办公室门时，办公区静悄悄的，只有服务器低沉的嗡鸣。

“他们人呢？”他目光扫过空荡荡的工位，看向叶芷。

第一天就集体迟到？

叶芷没有说话，指了指身后的休息室。

门虚掩着，里面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陆谨渊放轻了脚步走过。

裴翊四仰八叉地躺在折叠床上，怀里还抱着个抱枕，嘴角挂着可疑的水渍，显然是梦到了什么好事。

江野蜷缩在旁边的沙发上，外套被他当成被子盖在身上，眉头却微微蹙着，像是在梦里还在和代码较劲。

孟砚趴在临时拼凑的休息桌上，侧脸贴着键盘，屏幕保护程序正循环播放着测试数据的动态图。

这明显是熬了通宵的状态。

叶芷把最新的测试结果递过去：“这是他们通宵的成果。”

0.26？

陆瑾渊有一瞬间的震惊，不过很快又恢复平静。

他退出休息室，轻轻带上房门。

确实应该好好休息。

俩人走到离休息室较远的地方，叶芷才开口问道：“你们团队还有其他成员吗？”

目前她看到的就四个人，明显人手不够。

陆瑾渊也明白叶芷的想法，说道：“加上你，我们团队的成员一共有六个，还有一个叫李维，家里有病人需要照顾，时间上有些不稳定，只能算个兼职。”

“李维？”叶芷想起来了。

前世陆瑾渊的团队成员里确实有这么个人，但后来好像退出了，至于什么原因，她就不得而知了。

难道是家里出事了？

想到这里，叶芷追问道：“他家具体是什么情况？”

陆谨渊指尖在文件边缘轻轻敲了敲，目光沉了沉：“他母亲是尿毒症，每周要做三次透析，父亲早逝，家里就他一个劳动力，他一天要打好几份工。”

他顿了顿，声音放轻了些：“之前在学校时就靠兼职攒医药费，进项目组也是想多赚点，可透析费用太高，上个月刚把老家的房子抵押了。”

叶芷握着笔的手微微一顿，笔尖在笔记本上洇出个小墨点。

这是她完全没有预料到的情况。

“他这样应该吃不消吧？”她抬头看向陆谨渊，眼底带着点思索，“既然项目组有预算，为什么不安排他成为正式员工？”

陆谨渊摇头：“他自己提的兼职，他母亲需要人照顾，他确实没办法准时准点地打卡上下班。”

叶芷沉默了片刻。

确实，如果给一个人搞特殊，其他人难免会有意见。

这里的其他人可不止是他们几个，还有叶氏的即将一起参与项目的员工。

她笔尖在纸上画了个圈，“叶氏每年都有员工互助基金，专门给家里有困难的员工提供无息贷款，之前主要针对正式员工，现在项目组挂靠在叶氏名下，他应该也能申请。”

她抬眼看向陆谨渊，眼里亮了亮：“这件事你就别管了，我来处理。”

陆谨渊愣了愣，显然没料到她会考虑到这一层。

高高在上的叶家大小姐，也会体恤底层员工？

他看着叶芷低头在笔记本上写着什么。

晨光勾勒着她的睫毛，在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忽然觉得这个叶氏大小姐，似乎也不是那么不食人间烟火。

刚要开口，办公室的门再次被推开。

为首的是叶氏技术部总监老陈，手里捏着份项目协作清单，身后跟着技术部的五个人。

张涛走在他身后，脸上带着几分不情不愿。

他是技术部的老资历，论辈分比老陈还早进公司两年，只是一直没爬到管理岗，对这次让陆景渊这群刚毕业的小年轻牵头项目本就憋着气。

“小陆在吗？”老陈推开办公室门，嗓门洪亮，刚要招呼，视线扫过空荡荡的办公区时顿了顿，“你们团队的人都还没来？”

张涛找准机会接话，声音带着刻意放大的嘲讽：“陈总监，我就说这刚毕业的小年轻不靠谱吧，第一天对接就不见人影，这以后还不得掉链子，项目怎么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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