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没有活人气息

当天夜里，谢筹就收到了有关林秋华加密资料。

虞晚端着咖啡走近，杯沿的热气在空调冷风中迅速消散，她俯身时，发丝垂落在谢筹肩头，带着淡淡的沉水香。

“查到了？”

“嗯。”谢筹点开第一份文档，记录着林秋华进入百悦之后所有的内容，她原本只是一个小员工，入职百悦三年，连续两年获得“优秀员工。”晋升速度异常。百悦现任总裁沈墨，常年深居简出，极少露面，公司的实际运营基本都是由林秋华全权负责。

第二份文档，监控截图里的林秋华正在百悦集团地下车库输入密码，她每天凌晨两点准时进入集团总部，停留四小时。

照片放大后，虞晚的指尖突然点在屏幕上，“等一等，她的影子有问题。”

本该映在墙上的修长人影，颈部诡异的扭曲着，彷佛被无形的绳索勒住。

谢筹敲击着键盘调出最后一张图，何昱生日宴会的监控，画面里的林秋桦端着香槟走向露台，而玻璃倒映中，她神户分明站着个穿着灰色西装的中年男人。

虞晚忽地凑近屏幕，指尖落在上面，“他就是那个影子有问题的人。”

谢筹也跟着凑近仔细瞧着，他回忆着宴会场的人，确实是没见过这个人，“你确定吗？”

虞晚无比肯定的点头，“我确定。”

“他是百悦集团的沈墨。”

谢筹慢慢合上电脑，阴影勾勒出他紧绷的下颌线，“看来明天得去一趟百悦集团。”

翌日，百悦集团总部。

旋转门折射的阳光在地面投下扭曲的光斑，虞晚一身宽松装扮，活像一个大学生。谢筹的定制西装内袋里藏着虞晚给的紫符，布料摩挲间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前台小姐的笑容在看到黑金名片时瞬间凝固，“谢、谢总！“她立马拿起内线电话，“我马上通知沈董。”

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却照不亮沈墨身后的阴影。

他坐在真皮座椅上，西装笔挺，面容儒雅，看起来不过四十出头，可当虞晚用灵力悄然探向他时，却像是撞进一团混沌的迷雾。

没有命格，没有寿数，甚至没有活人的气息。

“谢总，稀客。”沈墨微笑，指节在实木桌面上轻叩，“这位是？”

“助理。”虞晚直视对方瞳孔，发现虹膜边缘泛着不正常的青灰色，那是尸斑初期的颜色。

沈墨抬手示意两人坐下，“不知谢总今日前来所谓何事？”

“听闻沈董在古董上颇有研究，我家老爷子大寿将近，想请沈董帮忙留意一件，不知沈总可愿？”

沈墨提起鎏金茶壶，琥珀色的茶汤倾入骨瓷杯，他手腕微转的瞬间，袖口上滑，一道蜈蚣般的缝合线从腕骨蜿蜒至小臂内侧，针脚细密得近乎完美，却仍能看出皮肉拼接的痕迹。

虞晚的视线如刀锋般掠过，沈墨不动声色的放下袖子，将茶杯推向谢筹，“武夷山母树大红茶，谢总尝尝。”

茶香氤氲中，虞晚的指尖在谢筹的膝盖上轻敲三下，谢筹会意，端起茶杯却未饮，“寿礼的事……”

“谢总请放心，我一定会挑一件最好的寿礼给谢总。”沈墨饮下红茶，轻笑着打着包票。

“那便有劳沈董了。”谢筹放下茶杯，就要起身。

虞晚却先他一步，走到办公室的一处陈列墙停下，整面墙都是沈墨与各界名流的合影，唯独角落里镶嵌着一张泛黄的老照片，穿着长衫的年轻男人坐在沈家宗祠前，与沈墨有几分相似。

虞晚走近，注意到相框右下角有“癸亥”二字，正是沈青瓷死亡之时的年份。她正想再看仔细些，沈墨快步走来，笑呵呵的讲解道：“这是我的祖父，从小我跟着祖父一同长大，这是他唯一的一张照片，我想留个纪念就放在这里了。”

他笑时眼角没有纹路，像戴着一张人皮面具。

“沈董的祖父可还健在？”虞晚的视线直勾勾的落在沈墨身上。

沈墨瞳孔骤缩，西装裤管下的脚踝突然扭曲成不可能的角度，“老人家九十七岁寿终，葬在沈家祖坟。”

“是么。”虞晚轻笑，“那您腕上的缝合线……是做过手术？”

空气瞬间凝固。

“晚晚！”谢筹陡然打断虞晚，他抱歉的冲着沈墨笑了笑，“沈董见谅，小助理刚上班还不懂事，莫要怪罪。”

沈墨深吸了一口气，脸上的笑容消失，但碍于谢筹的面子，也不好发作，“谢总说笑了，年轻人不懂事是常有的事，我自然不会与您的助理一般计较。”

沈墨亲自送虞晚与谢筹进了电梯，在他转身的瞬间，虞晚注意到他后颈衣领间闪过一抹青黑，那是尸斑。

离开百悦集团后，谢筹一上车就迫不及待地问，“你发现了什么？”

虞晚在谢筹的眼中就不是冲动的人，她今日一反常态，绝对是发现了什么问题。

虞晚系好安全带，脸色凝重，“我怀疑他不是沈墨。”

“什么意思？”

“确切的说，那不只是沈墨。”虞晚转头看向高耸的大楼，“真正的沈墨可能一件被献祭了，现在使用他身体的可能是他的爷爷。”

谢筹的手指在方向盘上紧锁，“你确定？”

“我在他身上发现了尸斑，这绝对不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人该有的，而且我看不透他的命理。”

谢筹沉默的启动车子，驶入车流，过了许久，他才开口，“沈墨与沈青瓷是不是有什么关系？或者说他爷爷与沈青瓷有关系。”

虞晚也是这样想的，她不禁想到墙上那个照片，拍摄于沈青瓷去世那一年真的只是巧合吗？

“一定有。”虞晚肯定的说。

“去何家？”谢筹问道。

虞晚点头，“何家肯定还有我们不知道东西，特别是关于沈家的事情。”

“明日你真的有把握找回何昱那一魄吗？”经过这两天的调查，谢筹不免有些担忧，沈青瓷的怨气本就是个不好对付的，现在又多一个沈墨。

虞晚没有立即回答，阳光透过车窗照在她的侧脸上，勾勒出柔和的轮廓，也映照出她眼底的坚决，“放心吧，我不会允许自己出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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