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贪婪的代价与脆弱的平衡
李学军的愚蠢行径,以一场闹剧收场。
他的家人来报警。
我们过去查看。
他赤身裸体地躺在床上,浑身抽搐,口吐白沫,疯话不断。
那标本的瓶子被打碎,水龙须好像少了一些。
原来他直接煮汤喝,想要壮阳,但是因福尔马林和相柳素的双重伤害,导致脑神经受到重创。
虽然抢救过来了,但是变得是清醒时糊涂。
这起事件是对水龙须危险性的荒诞注脚。
虽然水龙须有了正式的科学命名,但是我还是喜欢这么叫它。
此外,金老板的结局,让我感到一丝寒意。
杜建国通过特殊渠道得知:金老板和他逃脱的手下没有死在洞穴之下,却陷入比死亡更痛苦的深渊。
他们都被大量水龙须幼体侵入体内。
金老板逃回香港,动用所有财富聘请全球顶尖医疗团队。
可相柳素结构非常特殊,能与神经元深度结合,现代医学暂时对此束手无策。
杜建国给我看了一段视频:金老板坐在奢华的办公室里,西装革履,却面容枯槁,对着空气咆哮,撕扯身体,仿佛要揪出什么。
“他会间歇性发作,他总说看到商业帝国崩塌,被黑色发丝缠绕吞噬。那个拿巴雷特的枪手更惨,不停地看见自己射杀的亡魂索命。”
难以忍受的神经痛时刻折磨着他们。
西装下,是抓挠幻觉中虫子留下的血痕。
精神崩溃,身体也迅速垮掉。
虽然金老板搞到了许多样本,但是却缺乏关键信息,比如雅晴的歌声,我血液中的中和酶,长江发毯鲼的活性信息素,所以研究寸步难行。
金老板,像一头被反噬的病狮,困在金钱堆砌的笼子里,只能对着龙口湖发出无力的低吼。
与此同时,我们一直在寻找三个失踪的地质勘察员员的任务再次提上日程。
他们是最初的受害者,搜索工作由监测站主导,利用先进的水下声呐探测设备。
雅晴唱完歌的第二天,在九号桥墩附近的水域边缘,声呐捕捉到了微弱的生命信号。
位置并非深水区,而是靠近一片芦苇丛生的浅滩。
救援艇迅速赶到。眼前的景象令人震惊又充满希望:
三名队员昏迷不醒,浑身是伤,多处骨折、擦伤、严重脱水、失温,但仍有微弱的呼吸和脉搏。
他们并非沉在湖底,而是被大量柔韧的水草和新鲜的芦苇杆精巧地固定在一个简易的漂浮物上,避免了溺水。
他们的体表覆盖着一层薄薄的黑色粘液,其中隐约可见僵直的细小黑色丝线,是水龙须!
但这些水龙须并未钻入他们体内,而是形成了一层保护性的毯子,将他们托举在水面附近,仿佛和他们形成了暂时的吸血毯。
我迅速清除他们体表僵死的水龙须和粘液,然后保暖,建立静脉通道补液抗休克。
经过检验后发现,伤员体内检测到 微量相柳素-SL残留,但剂量远低于致死或致永久幻觉水平。
伤口中提取的水龙须样本活性极低,甚至呈现休眠状态,攻击性完全丧失。
无深度寄生迹象,主要脏器功能在支持治疗下逐渐恢复。
他们显然是被吸血毯卷入龙口湖卷入,遭遇了剧烈的水下冲击和毒素接触,伤势严重。
但在关键时刻,吸血毯受雅晴的歌声的影响,将他们托举到相对安全的浅水区边缘,救了他们一命。
杜建国整理好三位同事获救后的照片,想给雅晴看,看能否唤起记忆。
雅晴摇了摇头
我直接带她去病房探望三个幸存者。
她看着躺在病床上但还活着的面孔,眼神依旧茫然。
但她移开视线时,两行清泪毫无征兆地滑落。
她摸了摸脸颊,不知所措地看着我:“谢天,我怎么哭了?我不认识他们,可是,为什么心这里这么难受?”
我轻轻将她揽入怀中。
我知道,这不仅仅是身体的记忆,更是她与那深水巨兽之间神秘的意识链接。
是她的歌声余韵,在吸血毯狂暴的本能中撕开了一道怜悯的缝隙,间接引导了水龙须做出了这等救援行为。
她的眼泪,是为同胞的重伤而痛,也为那水下存在所展现的一丝未曾预料的仁慈而震颤。
这次发现,为监测站的存在添上沉重又充满希望的一笔。
它残酷地展示了远古力量的恐怖,却又揭示了在特定联系下可能存在的互动。
我们所追求的,不是征服,而是理解、敬畏与寻求那微妙的共存之道。
尽管金老板的威胁解除,我仍无法平静。
目睹龙口水龙须的恐怖,挥之不去的忧虑在我心头萦绕。
那天晚上,在监测站露台上,我找到独自饮酒的封四九。
“封师傅,水龙须现在只是幼体。它们会不会长成传说中九头蛇身的怪物?到时候该怎么办?”
封四九打开酒瓶,猛灌一口。
“谢医生,多虑了。”
他嘿嘿一笑,指指脚下的土地,又指指远处依稀可见的长江主航道:“书上对相柳的记载绝对有所夸张。而且如今的水文环境早就不是古时候的模样了。水温、流速、各种化学物质、湖底淤泥,翻天覆地。橘生淮南则为橘,橘生淮北则为枳。水龙须,恐怕长不大。要是能长大的话,早就长大了。”
他将酒瓶顿在栏杆上。
“其实这幼体,能长到如今这般,趴在那大鱼背上作威作福,已经是侥天之幸。想长成吞江吐泽的相柳真身?嘿!这水,不够格喽!没了那口仙气,没法长成。顶多在这龙口湖里称王称霸罢了。”
封四九的解释安抚了我心中的躁动。
这说法,看似玄乎,却与刘教授团队的科学分析殊途同归。
时代变了。
神话,也失去了滋生的土壤。
几天后,刘教授等人都走了。封四九继续在民间唱戏。
雅晴留在我身边,经常安静地看着晚霞。
她偶尔在深夜惊醒,说听到了来自湖底悠远而悲伤的呼唤。
她说在那深不见底的湖水之下,那头背负着亿万水龙须的长江发毯鲼,缓缓地向着更深的水眼沉去。
它即将进入新一轮漫长的休眠。
偶尔,它发出一声低沉的呜咽。
那是属于古老生命的叹息。
人与吸血毯,在这片古老的水域上,终于达成一种暂时的共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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