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大队盖新房,见光死病人
赵大山黑着脸,往前一步。
“李翠花!”
“你造谣军属,污蔑国家功臣,这事儿没完!”
“我现在就去摇铃铛开全村大会!”
“你和你这宝贝儿子,必须当着所有社员的面,给我写一份一万字的深刻检讨!”
赵大山的声音一句比一句狠。
“说不清楚,认识不明白,就给我滚去猪圈,陪姜巧巧作伴去!”
一万字的检讨!
还要去掏猪粪!
“噗通!”
一声闷响。
姜宝根两眼一翻,活生生被吓晕了过去!
这下,彻底捅了马蜂窝!
李翠花眼前阵阵发黑,差点跟着儿子一起昏死过去。
“我的儿啊!”
她嚎叫一声,连滚带爬地扑到她那宝贝儿子身上,又掐人中又捶胸口。
她彻底怕了,一把抱着赵大山的大腿,哭得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大队长!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我就是猪油蒙了心,我就是个烂了心肝的黑心肠!我嘴贱!我该死!”
她一边说,一边狠狠地抽着自己的嘴巴子。
“啪!啪!”
又脆又响。
“求求您,您大人有大量,就饶了我这一回吧!”
周围的村民们,满脸鄙夷和厌恶。
“呸!真是晦气!差点让这婆娘害了咱们全村!”
“就是!芷丫头可是咱们村的福星!她要是被气跑了,咱们找谁说理去!”
“活该!让她去掏猪粪!让她也尝尝那销魂的滋味!”
墙倒众人推,鼓破万人捶。
刚才还跟李翠花站在一起,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几个长舌妇,这会儿一个个义愤填膺,骂得比谁都大声。
姜芷看着这出闹剧,只觉得吵闹。
她拉着还在发懵的赵秀娥,转身进屋。
“娘,关门。”
“砰”的一声,老旧的木门合上,将院子外所有的喧嚣和丑态,都隔绝在外。
世界,终于清净了。
屋里,赵秀娥还像在做梦。
她看看桌上那篮子黄澄澄的鸡蛋,又看看女儿手里那个厚厚的牛皮纸信封。
“芷……芷儿……那……那信上,陆同志他……”
“他没退婚。”
姜芷把那本《金匮要略注解》放在桌上,又将那张小纸条,递到了母亲眼前。
赵秀娥不识字,但她看得懂那三个字写得有多用力。
赵秀娥的心,一下子就落回了肚子里。
她抬起头,眼眶红红地看着自己的姜芷。
既骄傲,又心疼。
“芷儿,你……”
她想问,你怎么会懂那么多?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
可话到嘴边,都变成了一句哽咽。
“饿了吧?娘给你去做饭。”
千言万语,不如一碗热腾腾的饭菜。
姜芷看着母亲在灶台边忙碌的背影,眼底的清冷,悄然融化。
她轻轻抚摸着那本《金匮要略注解》的封面。
这本书,是她前世的启蒙医书,是爷爷手把手教她读的第一本典籍。
陆向东……
他竟然能找到这本书,千里迢迢地送到了自己手上。
还真是,巧了。
……
李翠花母子最终还是没能逃过写检讨的命运。
赵大山说到做到,亲自监督,让两人站在村口的大槐树下,对着全村老少,念了足足一个钟头的检讨。
自此,姜家大房的人,在村里走路都得贴着墙边,彻底成了过街老鼠。
而姜芷,成了红星大队谁也不敢招惹的“特殊人物”。
开完大会,赵大山骑着他那辆除了铃铛不响哪都响的二八大杠,一路火花带闪电地冲到了公社。
办公室里,陈支书听完赵大山绘声绘色的描述,重重一拍桌子!
“胡闹!”
“这姜家老宅的人,简直就是一窝拎不清的糊涂蛋!”
“芷丫头现在是什么身份?是咱们公社,乃至咱们县的宝贝疙瘩!她立下的功劳,是能上报到军区的大功!”
“她要是受了委屈,寒了心,被这帮极品亲戚给气跑了,那是我们所有人的损失!”
赵大山连连点头,愁眉苦脸。
“支书,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才来找您拿个主意,总不能让咱们的功臣,一直住在那个破烂的小偏房里,天天被那群苍蝇盯着吧?”
陈支书在屋里来回踱步,最后猛地停下。
“必须给她盖个新房子!”
“就用公社和咱们大队的名义,给她盖个青砖大瓦房!地基就选在村东头那块向阳的空地,离老宅远远的!”
“这是组织对功臣的奖励!我看以后谁还敢上门去找不痛快!”
“好!”赵大山激动得一拍大腿,“我这就回去安排人手!”
...
经过李翠花母子俩的闹腾。
村里人如今看姜芷的眼神,都变了。
走在路上,老远看到她,人们都会下意识地低下头,给她让路。
再也没有人敢在她背后嚼舌根。
就连平时最大胆的熊孩子,看到她,都会立刻收起弹弓,乖乖地喊一声“姜芷姐好”。
姜芷对此,乐得清静。
她每日的生活,又恢复了平静。
看看病,换点工分和票据。
炮制从深山带回来的珍稀药材。
每日还会雷打不动地去一趟村西头的李老根家,用推拿和汤药,为他调理十几年的陈年旧伤。
这是她许下的承诺。
李老根的婆娘,每日都把她当活菩萨一样供着。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用血灵芝的边角料,配上各种珍贵药材,给自己和母亲熬制调理身体的药膳。
不过短短半个月,她自己的气色完全红润起来。
赵秀娥花白的头发根,也隐隐有了转黑的迹象,脸上的皱纹淡了,像换了个人。
这天下午,公社的陈支书,陪着赵大山亲自登了门。
赵秀娥看到领导,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紧张地搓着衣角。
赵大山脸上是压不住的喜色,声音洪亮。
“芷丫头啊,我和陈支书商量过了。”
“你为村里,为国家,都立了大功!我们不能让你和秀娥妹子,还继续住在这漏风的泥坯房里受委屈!”
陈支书笑着点头,接过了话头。
“公社特批了砖瓦水泥!大队出人手!就在村东头那片最向阳的空地上,给你们娘俩,盖三间敞亮气派的青砖大瓦房!”
轰——!
赵秀娥的脑子,像是被炸开了一样。
青砖大瓦房?
那是她这辈子连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
她一辈子受苦受累,住的都是家里最差的偏房,漏风漏雨,冬冷夏热。
可现在,领导却说,要给她和女儿盖新房子!
还是全村都羡慕的青砖大瓦房!
姜芷扶住母亲微微颤抖的肩膀,看向两位领导,神色平静。
“这太破费了。”
“不破费!一点都不破费!”
赵大山把手一挥,生怕她拒绝似的,赶紧说道。
“芷丫头,你可千万别推辞!地基今天上午就已经动工开挖了!”
“这是组织的心意,也是全村人的心意!你要是不要,以后村里人谁还好意思上门找你看病?大家会觉得,欠你的情,一辈子都还不清了!”
这话,说到了点子上。
姜芷明白了。
这房子,不仅仅是一个奖励。
更是一道护身符,一个彻底将她和姜家老宅那群人划清界限的标志。
有了这层官方盖章的身份,以后谁想来找麻烦,都得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她不再矫情,坦然点头。
“好,那我就收下了。”
“多谢陈支书,多谢赵叔。”
赵秀娥看着女儿平静淡然的样子,心中的激动和酸楚翻涌,眼泪流得更凶了。
她的芷儿,真的长大了,能撑起这个家了。
赵大山和陈支书心满意足地走了。
没过一会儿,院门口,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鸣笛声。
“嘀——嘀——!”
紧接着,一个气喘吁吁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请问……请问,姜神医是在这里吗?”
姜芷走屋里走出来,微微眯眼看去。
只见一辆黑色的上海牌轿车,正停在自家院门外。
车旁站着两个男人。
一个穿着的确良衬衫,戴着眼镜的年轻人,一脸焦急。
另一个则是穿着中山装,神情严肃,一看就是给领导开车的专职司机。
“我就是。”姜芷淡淡地应道。
那年轻男人一听,眼睛就亮了。
他三步并作两步地冲了进来,语无伦次。
“姜神医!您可算找到了!我叫刘斌,是县医院的王建国医生派来的!”
王建国?
姜芷挑了挑眉。
那个被她用一根银针,颠覆了三十年西医信仰的“嘴硬好学王医生”?
“他让你来的?”
“是!是的!”刘斌连连点头,“县里来了一位大人物,得了怪病,全县城最好的医生都束手无策!”
“他……他唯一的希望,就是您了!”
“姜神医,那个病人……他快不行了!”
“他现在,见风就倒,见光就烂!”
“整个人,就像一块要融化的蜡烛!”
刘斌的话,在小院里炸开。
赵秀娥还没从盖新房的喜悦中回过神,就被这几句惊悚的话,吓了一大跳。
她抓住姜芷的胳膊,上前一步,挡在了女儿面前。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
“什么融化的蜡烛?天底下哪有这样的病人?你们是不是骗子!”
刘斌急得直跺脚,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大娘!我没有胡说!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啊!”
“那个病人……情况真的非常非常危急!”
赵秀娥脸色更沉了,用力地抓住姜芷。
“芷儿!这病太邪乎了!咱……咱不能去!”
“咱不去!什么神医不神医的,咱就是一个乡下丫头!咱治不了这种要命的病!”
好不容易盼来的好日子,她说什么也不能让女儿再去冒任何风险!
“娘,你别急。”
姜芷轻轻拍了拍母亲的手背,安抚住她。
她从赵秀娥身后走出来,继续追问。
“你说,见光就烂?”
刘斌猛地点头:“对!一见光,皮肤上就起水泡,然后迅速溃烂流脓!现在只能把他关在没有窗户的黑屋子里,连煤油灯都不敢点!”
“见风就倒?”
“是!只要有一点风吹进来,他就浑身抽搐,口吐白沫,跟犯了羊癫疯一样!门窗都用布条塞得死死的!”
“还有呢?”
“还有……他吃不下任何东西,喝口水都吐!整个人瘦得脱了形,精神也时好时坏,好的时候喊着身上痒,像有千万只蚂蚁在爬,坏的时候就胡言乱语,说有鬼要抓他!”
刘斌越说越恐惧。
“王医生他们用了最好的抗生素,也请了省里来的专家会诊,什么法子都想了!可一点用都没有!眼看着人就要不行了!”
“什么人?”姜芷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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