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星阑剑、阴阳刃
听路祁瑶说完,蔺千才恍然大悟般,将搁置在素律长老脖子上的剑偏开几分。
看了素律长老一眼,他道,“如此,那有些事确实不能强算在你头上,毕竟不知者无罪。”
他说这话时,全然没有其他意思,然而在一旁给小唯疗伤还不忘关注这边情况的路祁瑶又一次觉得这话像是说给她的。
“那我且问你,”蔺千眼神落在小唯与南宫寻身上,接着道,“你为何要算计他二人。”
如果不是他与路祁瑶听说了小唯这桩荒唐的婚事偷偷潜入栖影阁,恰巧开天眼心诀时发现这边的异动,恐怕小唯跟南宫寻凶多吉少了。
素律长老静默着,慢慢阖上眼,袖袍里的手猛然攥紧,他愤然拂袖指着路祁瑶,“还不都是因为她,秦诺!”
路祁瑶不明所以,蹙起眉头,“我?”
“百余年前,就是因为你下的那个诅咒,百余年来,有多少一心为了楚门的掌门在渡劫时惨死?”
素律长老越说越气愤,他回头瞪着路祁瑶,目眦欲裂,指责道,“你与越尘倒是借着借生石一个转世转得潇洒,可其他掌门呢?他们就活该平白殒身吗?”
路祁瑶冷笑了一下,“那你冲我来便是,缘何去伤南宫少主与小唯?”
“秦诺圣主倒是悲天悯人,好生慈悲啊,可你立下诅咒之时,想过别人吗?”
素律长老指着她,怒斥道,“你想过你现在的师尊吗?想过姜小唯和南宫寻的义父吗?还有寒枝谷,好歹也是你最早投师的地方,再不济,寒枝谷所有弟子救死扶伤,何时得罪过你?”
他像是气地昏了头,有些身形不稳,浑身细密地发抖,“你可知你现在的师尊为何闭关?”
路祁瑶脑中闪过一个猜测,瞬时瞪大了双眼,“莫不是……准备渡劫?”
“不错……”素律长老冷笑着,“门中的其他长老推算出来掌门劫难将至,她时日无多了。”
路祁瑶忽然担忧起来,但素律长老却只冷笑着,斥责道,“而你,掌门曾经的亲传弟子,而今倒是潇洒,擅自游离门派之外……”
素律长老顿了一下,像是酝酿着该如何才能让接下来的话狠狠刺痛路祁瑶。
他指着蔺千,语气冰冷,“你甚至,勾结魔头!”
“你住口!”路祁瑶因着这一句话怫然起身,凌厉眼神中掩饰不住腾腾杀意。
“师尊待我不薄,她的恩情我自会报答,至于诅咒之事,我捅的篓子,我自会解决。”
路祁瑶一口气说完这些,她吸了一口气,手掌募地攥紧,“但是蔺千而今堕魔,与你也脱不了干系。”
说到底,前世没有埋下祸根,此时就不会有那么多纠缠误会。
她一手带大的徒弟,对她是何感情,而今她比谁都清楚。
前世若非素律与苏棠从中作梗,蔺千不会堕魔,他生而为她,怎么可能会伤她?
蔺千眼神一直没离开路祁瑶,见她情绪激动,想去安慰,可他要稳住素律,只得道,“阿乔,不用管我的事,你先问其他的吧。”
“呵……”素律长老冷笑了一下,看向路祁瑶,“诅咒之事你来解决,说的好听,你怎么解决?”
“我……”
路祁瑶哑然,她不知该如何开口,当初的诅咒确定是她立下的,可她不知如何解决也是真的。
蔺千见路祁瑶为难,咬着后槽牙,又以一种凶狠的眼神瞪着素律长老。
他把剑横了回去,冷冷道,“那听你这意思,你算计小唯还有南宫寻难不成是为了诅咒之事?”
岂料素律长老一字一顿,愤愤开口,道,“不错!”
他几乎是有些癫狂地,双目极睁着,笑得邪戾,“只要从她身上提取出借生石,我就有办法利用逆转法阵回到百余年前。”
路祁瑶尚茫然不解,便又听得素律长老道,“只要回到百余年前,将你杀于立下诅咒之前,楚门就不会是现在的楚门!”
素律长老话音刚落,蔺千忽然把剑往他脖子上划去,像是遏制,他厉声暴喝道,“你胆敢再说一遍,我非将你千刀万刮了不成!”
素律长老脖子上立即渗出猩红鲜血,血液顺着闪烁寒光的长剑滴落,他却感觉不到似的,还冷冷笑着。
“你方才所说,是什么意思?”路祁瑶忽然问道。
“你说的借生石,是怎么回事?”她问道。
借生石,楚门之中仅有一块,而唯一的一块,早在百余年前就被栖影阁的夙临长老一分为二。
夙临长老,也就是铸就星阑剑的那个年轻铸剑师——姜和。
当年,他所心仪的女子楚星阑被发现是月照族,他便把楚星阑带进了熔炉密境。
正是在密境里,楚星阑以元神和全部的魂魄祭剑,而借生石,一半融铸进了星阑剑。
而另一半,她不久前才在南柯一梦中知晓,是当年由蔺君隐亲手转交给越尘的,说是可以复活死去的她。
路祁瑶满头雾水,为何说,在小唯身上提炼出借生石?
还有,如果素律此时的不择手段都是为了得到借生石,当年他又为何要转交给越尘。
素律长老看着路祁瑶眼神中闪过迷茫,只道,“你还不知道吧?”
“你以为的小师妹,其实根本不只是一个月照族人。”
素律长老轻蔑地笑了起来,“不然你当我当初为何要将阴阳刃授与她?”
阴阳刃,据说是百余年前姜和打造星阑剑时用剩余材料打造的另一件灵器。
星阑剑,熔了楚星阑一半的元神和全部魂魄,而她的另一半元神,则铸入了阴阳刃。
阴阳刃据说早已遗失,据说是因为素律长老发现,所以由他保管。
而今看来,恐怕是百余年前,姜和在把借生石转交给他时便连同阴阳刃也一起交付给了他。
所以……小唯,阴阳刃,星阑剑,借生石,它们之间有何联系?
路祁瑶脑中飞速闪过一些猜测,只觉得有个真相呼之欲出。
似乎三世而来的纠结快要解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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