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梁渠古道

这梁渠古道生得隐蔽，若是没有卫戍的带领，殷姒必然是找不到路的。

两个少年人，一个装备齐全，一个脑子里有地图，相互合作，行路自然顺利几分。

从卫戍陷落的洞穴处往东南方向走，不一会儿就到了梁渠古道上。

“这是前朝废弃的古道，自熙朝建立后，开辟了新的康庄大道，就被废弃了。”卫戍对这在荒野山林里的道路，如数家珍。

殷姒看着眼前这条蜿蜒曲折的道路，心说怪不得被废弃了，这弯弯绕绕、道路狭小的古道，看着就不适合走马。

“虽然被废弃了，但你可别小瞧它，对于小规模的队伍赶路，许多小道会是个捷径，可以达到奇兵突袭的效果。”卫戍看着殷姒怀疑的神情，连忙打消他的疑虑。

“那我们要尽量保留它的原貌，周遭不能给破坏了。”殷姒正色起来，这小道鲜为人知，确实能达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这种古道，没人带路谁知道能通达到哪里去，你想多了。”卫戍摆摆手，不以为意。四通八达的古道，有一部分建立熙朝后就与官道并行，有一部分则被废弃使用，也就他的父亲扎根在这西北边陲之地多年，又格外留意这些荒芜古道，他才有幸掌握这一带的通道。

殷姒点点头，也是，真让她顺着古道行走，她心里头也没底。现下且相信这一脸正义的少年卫戍。

两人拨开茂密的草丛，走上碎石子垒成的古道。

接下来的道路，行走起来，要比殷姒前两日走过的路，要顺畅平整的多。

感谢前人开辟的道路，方便了他们两只误入的羔羊。殷姒心情大好。跟着卫戍一路疾驰。

相逢即是有缘，在卫戍看来，遇险误入山林，能遇到有过一面之缘的殷姒，也是一番缘分。当日刚入得凉昌郡，见他身姿敏捷，箭术卓绝，就想比划一二，今日虽说只比划了一番拳脚，也是收获匪浅。殷姒这小伙伴，也是个练武奇才啊。

“你若从军，将来军中必有你的一席之地。”赶路之余，卫戍也不忘夸赞殷姒。

“谢谢呀，但我志不在此，在  山林间当个普通猎户挺好的。”谢过卫戍的夸赞，殷姒忙表示自己对从军不感兴趣。不说她是个女儿身，就说她还是被流放西北边陲之地的人，将来若是从军，只有一个可能，边关告急，她被充军，这可不是个好兆头，趁早打消卫戍这危险的念头吧。

“男儿当驰骋疆场，不破柔利誓不还乡。”卫戍并不赞同殷姒这甘于窝在山林间的想法。

“人各有志，每个人的追求都不一样，不能以单一的标准去评价。”殷姒佩服卫戍的远大志向，但也不认为每个人都要有一样的追求。

卫戍也不再多言，难得遇到一个行事大方，脾性相投的伙伴，可惜志向不一样。殷姒说得也对，即使心下可惜，卫戍也不会强压着殷姒去从军，那样和他父亲有什么区别。

行路难，饶是两个精力充沛的少年，也需要停下稍作休整。

傍晚时分，两人在古道旁的小溪边栖息。

卫戍也不惧寒冷，脱了上衣，卷起裤腿，拿上削好的树枝就到河里洗澡摸鱼去了。

“殷姒，你也下来吧，洗洗尘埃，再一道摸两条鱼做晚餐。”卫戍挥着手，招呼殷姒也下到溪里来。

“谢谢呀，春寒料峭，我若是下水去，家中兄长知道了必定饶不了我。”殷姒撇了眼卫戍精壮的上身，移开了眼睛。非礼勿视。她和姜晏生活在一起，两人也都是含蓄内敛的，洗漱都是各洗各的，从未这么直白地见过男子健壮的身躯。感谢姜晏，没有拉着她一起洗澡。

“男子洗个冷水澡也没什么的吧，你这兄长管得还挺宽。”卫戍嘀咕一句，也没放在心上，转头自顾自的摸起鱼来。

“我那兄长自小身体不好，连带着也关心我的身体，兄弟之关爱，我不能辜负。”殷姒却不希望姜晏被人误会，连忙解释。

“所以你这趟入深山，是给你兄长采药的？”卫戍穿好衣衫，带着叉到的两条鱼上来岸。

“差不多吧，听说隔壁梁渠郡来了个孙神医，就在附近山头采药，想看看能不能偶遇到。”殷姒也不再隐瞒自己的目的，两人到了梁渠郡，就要分开各干各的了。

“这孙神医久负盛名，人称在世华陀，若是有他替你兄长诊病，那定是可以药到病除的，只是这神医近一年来四处游历，可不好遇到啊。”卫戍显然也是知晓孙神医其人的。

卫戍在前往凉昌郡途中也听闻孙神医在西北这地界游历，还奇怪这孙神医原先并不爱出门，京中有需要的基本都能在其住所找到人，怎么现在四处奔波游历。想来奇人都有些鲜为人知的爱好吧，家中人都是身强体壮之人，也并不需要找孙神医，卫戍只当作一桩轶事听听就罢了。

“也是碰碰运气，若真能遇到，也是我兄长的造化。”只要孙怀竹还在梁渠郡的山上，殷姒就能有法子找到他。只希望自己脚程快些吧，若是孙怀竹不在梁渠郡了，那可真是不好找了。

殷姒看了看自己身侧装备齐全的行囊，可是搭上了她与姜晏的全部家当。要是找不到，那可真是白搭了。

不敢想，不能想，只祝愿自己此行顺利吧。

“我回头也给你留意留意，你留个地方，有消息的话我给你传信。”卫戍十分地讲义气，拍拍胸脯就表示可以帮忙留意一二。

多个消息渠道也是好的，殷姒高兴地谢过卫戍，告诉他若是有消息可以往松土城永宁镇百货居传消息。

“我记下了。”卫戍郑重其事地说。

两人一道干粮就烤鱼，对付了一顿，搭好临时住所，便合衣睡下。

有个人同行还真不赖，两人分上下夜进行守夜，殷姒不用担心未知的野兽出现，安全有了保障，睡得喷喷香。

第二天，殷姒精神抖擞地同卫戍一起赶路。脚程快些，今天就能够到达梁渠郡的领域了，殷姒信心满满，脚步坚定的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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