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来者不善
殷娰收拾好行囊，正打算前往永宁镇搭乘明日送货的车马，找那个间歇性闹别扭的姜晏去。
方才收拾妥当，就听小屋外头白村长在叫人了。
“殷娰在吗？官差大人来了，快出来迎接。”白先之快人一步，先行唤殷娰出来。
官差？殷娰思索片刻，急忙拿上一个装银两的荷包走出房门。
“在的，白村长”殷娰大步走出。
见到白村长身旁的差役，连忙热络上前：“官差大人，您是来看我与姜晏在不在属地的吧，都在的，未赶擅离一步。真是劳您跑这一趟。”说话间，殷娰将厚厚的荷包递过去。
官吏用手掂量了一下，面色稍霁道：“怎么就你一个出来？”
“去松土城做工去了。”殷娰一五一十地回答道。
“看你们这日子，过得不错啊。”差役左右打量一番小院。
“多亏有表兄前来资助。”说的是姜寒，姜寒到来的时间，正好是殷姒与姜晏开始日子变好的时候，正好用作遮掩。
不找借口也成，毕竟这年头从京都被流放的，谁没几个富裕亲戚接济。
她和姜晏还真没有……殷姒面上应付差役，心里头活跃得很。
来勘查的差役得了好处，也不多纠缠，他就负责查看被流放人员有没有擅自离开驻地，其他的就无权干涉。
西北边陲之地，多的是被流放的人，过得好他得个银钱，过得不好，就是饿死也与他无关。
“行，都没有擅自离开是吧。”差役拿出手中的簿子做记录。
一个十五一个十六，能在这地界过得好，看来还真需要有个好亲戚。
差役将其记录在案，明年会再来一次，什么时候来都不一定，直到刑期结束，殷姒同姜晏才能结束这被人定期上门的日子。
喔，还是特赦不赦的，差役看着记录在册的簿子，可以预见自己每年能来拿一笔丰厚的银钱了。
殷姒目送白村长带着差役离去。
也要多谢白先之的周旋，姜晏去松土城这事才能糊弄过去。
虽然有白先之的担保，但姜晏也不能长居松土城。
经过打点，差役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落户黑土村的两人都真实存在就成。
可这下子，殷姒是暂时出不了远门了，两个人里总要有一个老实点在村子里待两天，等着差役走完这十里八乡的地界。
殷姒无法，只能将收拾好的行李放下。
……
“不是要出门吗？怎么还没出发？”王大爷今天一直呆在山上，还不知晓差役到村里的事情，这会儿见到殷姒上山，一阵疑惑。
这是要再晾上姜晏两天？
“也好，不能让有些人太过傲气。”王大爷有两套劝人的道理，总归是殷姒高兴用哪套他就说哪套。
“今天查人的差役上门了。”殷姒用脚尖蹭了蹭地面，解释道。
王大爷立刻换了个话头：“年年到家里去，也没见空手走的，莫要放在心上，过两天我找先之给你担保去。”
殷姒：“谢谢王大爷，白村长都已经写好了。左右这几日出不了村子，我还是多忙忙山上的事情吧。”
“成，大爷这儿就交托给你了。”王大爷拍了拍殷姒的肩膀。
殷姒这孩子，好得很，就是被家里带累咯，这辈子啊，也只能在黑土村的山头转悠了。王大爷颇为可惜。
若想摆脱这种命运，要么遇到赦免，要么等着大战时，守边的军队强制征招流放之人入伍为先锋兵，立下足够抵罪的战功来。
王大爷一想，殷姒还是好好地呆在黑土村吧。这自古以来，先锋兵里头的待罪之人，都是妥妥的人肉炮灰，给战场送菜的。
不吉利，不吉利，王大爷摇摇头，把这念头给甩出脑子。
……
此时，姜寒跟着高于阳的马队，已经到了柔利国境内。
两国虽然相互防备，但并不阻止有冒险精神的商队往来。
一个需要茶叶药品丝绸，另一个需要引入上等的马匹，各取所需罢了。
这趟高于阳出来，是跟着姜晏给的讯息走。
若没有精准的消息，部落与部落之间，距离远得让人找不着北。
更重要的是，要挑选乐意和熙朝商队往来的部落进行交易。
并不是每个部落都是友善愿意与人来往的，一个商队手中，一般只有两三个交易对象，多增加一个就能多赚一笔钱。
人人都知晓的赚钱门道，必定有其隐形的门槛，与柔利国的部落交易，一是胆量，二是熟悉方位，三就是部落里有熟人。
高于阳此次出来，就是为了与姜寒将柔利国与熙朝交接处的部落打通一二。
两边临近，可以频繁往来，赚上不少银钱。
他们一行人，很顺利地就找到部落的位置，可之后的行程并不顺利。
“这大部落都这么排外的吗？我们就是正常交易，又不是要打劫他们的马匹牛羊。”
接连被寻到的柔利国大部落拒之门外，甚至拿刀逼着商队离开，高于阳不免有些气闷。
姜寒跟在一旁，心知这话是说给自己听的。
这些部落，都是姜晏精心挑选过，高于阳基本上只要找到地方，就有钱赚，不可能会接连被冷遇的。
除非……
姜寒猛得惊醒道：“不对，这周遭部落，怕是已经被换了个遍。”
姜寒突来此一句，把高于阳也给惊着了。
本是仰躺在车马行李上的人，一下子坐了起来，忙问道：“真的吗？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姜寒左右看了看，压低声调道：“自从卫将军驻扎在此，边关稳定不少。愿意离熙朝这么近生活的部落，要么是向往和平互市的，要么就是随时准备前来劫掠的。”
姜寒话头顿了顿，高于阳不必听他说下去，也知晓干系了。
姜晏不可能没脑子，给他一块禁止踏足之地，还一连经过好几个部落，都没一个乐意与他们交易的。
除非，这些部落都被准备掠夺边关的部落替换了。但也不可能如此齐整的替换掉。
高于阳稍加思索，惊出一身冷汗，又看向姜寒的面色，怕是想得同他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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