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信件
卫戍看的人，正是热情爽朗的王大川。
王大川紧跟在卫戍身后，自然也是跟在他身后被考核的。
靠走镖壮大起来的人家，也是有绝活的。
王大川同父亲的亲子关系虽然紧张，但不妨碍他从他老子那儿学本事。
骑马是最基本的功夫，王大川轻轻松松就过。
举二百斤的石锁，这看力气和巧劲，自幼习武的王大川更是没问题。
就是这射箭，没有多加练习，差了点准头。
……
【真是好悬，射箭脱靶点那一刻，我还以为与卫家军无缘了。好在除了我前头那个百发百中的人，其他的都同我差不多。如今，我已经顺利进营，殷姒，快恭喜我吧。】
殷姒收到王大川来信的时候，已经是几天以后。
看着跃然纸上的兴奋，殷姒可以想象，王大川写信时候的心情。
“大川这也算达成多年夙愿了。”殷姒为她的小伙伴感到高兴。
只是战场上刀剑无眼，不免让人有些担心。
殷姒想着，该去收拾一下舅舅留下的药箱，看看有什么能给王大川寄去。
不说别的，就舅舅调配的金创药，在战场上那是能救命的。就是用料珍贵，无法量产。
说到舅舅，殷姒又想到从京都来的那封信件。
送姜晏去往松土城后，殷姒又往京都去信，说明自己身份暴露的事情，以及……姜晏的求娶。
信件一来一回，差不多半年时间，刚刚好。
可时间没到，殷姒就收到京都的来信，想来是早就在路上的了。
今年孙怀竹不用再在边关逗留寻找殷姒，就麻溜地回去找姐姐林婉婉过年。
回到京都，自然是要将殷姒在这边的情况说清。
这当中，无法绕开的就是姜晏了。
殷姒算算日子，这要是孙怀竹一到京都就送出信件，她才能在前几日收到。
林婉婉给殷姒寄来许多年货，留殷姒一个人在边关过年，她也于心不忍，只能多寄些东西，以慰思女之情。
随同寄来的，还有一套男装，一套女装，皆是林婉婉亲手所制。
殷姒年纪已到，林婉婉不想她蹉跎下去，是想要穿哪身衣裳，就交由她自己决定。
殷姒见到衣裳，就知晓娘亲的心思。
简洁干练的男装，精致华美的衣裙，是她今后的人生。
殷姒一时难以抉择。
更让她为难的是，随一应物品寄来的信件。
关心的话老生常谈，对于姜晏其人的判断，林婉婉没有丝毫改变，能不沾惹就不要沾惹。但也言明，一切选择皆在殷姒，她只做出自己的评价。
【娘亲的性子，最讨厌沾上麻烦事了。我需得想法子让她安心才是。】殷姒苦恼。
自己寄去询问的信件，想来不会得到一个姜晏 所期待的答复。
不被丈母娘同意的婚事，是不被认可的。
现如今，殷姒若是想要拒绝姜晏，大可以说是母亲不允许。
熙朝的婚姻，讲究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殷姒已经给了姜晏一次机会，完全可以推脱开来。
可殷姒，迟迟没有给松土城去信，她的内心，是不想远离姜晏的。
娘亲的第一次来信，她选择与姜晏继续为友，这一次来信，即便再次否定姜晏，她也依旧想同姜晏相处看看。
从姜晏的眼中，殷姒看到的是自己。
只是她殷姒这个人，无关男女。
殷姒嘴角微微翘起，她的心中，早已有了答案不是。
紧随林婉婉来信的，是孙怀竹的信件。
孙怀竹怜惜殷姒自幼的遭遇，对她多有爱护。信中只道：【不用在意他人的意见，你做舅舅快乐的殷姒就可以了，如今你已经长大，有自己的判断，舅舅能做的，就是支持你的决定，做你的后盾。快乐地在永宁镇生活吧。舅舅年后就来看你。】
孙怀竹的这封信，给了殷姒自由选择的底气。
她是永宁镇上的殷姒，不是京都里为了应付族老而存在的殷姒。
殷姒看着一旁的匣子，里面存放着姜晏从松土城寄来的信件。
从姜晏离开永宁镇那天，每日一封的信件，从不间断。
也多亏每日草料作坊都要往松土城运送草料，不然姜晏这每日一封书信，也不知要让谁送回来。
殷姒脑中浮现出张奋的脸。
也不对，姜晏来信中提到，姜寒已经安全返回松土城了。
姜寒真是一刻不得闲，腿都要跑细了。
殷姒将几封信件放好。
拿起娘亲寄来的那件裙装比划起来。
应是同孙怀竹打听过，做得正好合身。
殷姒羞涩一笑，换上崭新的衣裙。
家中只有一面小小的铜镜，殷姒只能想象自己当下的模样。
身着裙装，在屋内转上一圈。
姐姐的模样那般美丽，她身穿女装的样子，定然也是不输于她的。
殷姒珍惜地将裙装脱下，拿上早已写好的信件，出发前往永宁镇。
今日送草料的队伍早已经回来，殷姒想要信件早点到达姜晏手中，少不了去永宁镇找一趟曲风。
殷姒与曲风，相对陌生一些。
曲风自从来到永宁镇，就一直在打理草料铺子的生意，早出晚归，两人在永宁镇的院子中接触就不深。更遑论后来殷姒回到黑土村生活，就更没有交际了。
可姜晏同殷姒说过，曲风是可信之人，让她有事情都可以寻他。
这段时日，曲风为给姜晏送东西，也多次前来黑土村寻找殷姒。
两人这才认识得深些。
曲风对于殷姒其人，只知晓是自家公子被流放时的同伴，以及姜寒莫名其妙对殷姒的遵从。
曲风对此不置可否。他只追随荣安王子嗣的脚步，不屑于与之为伍。
但这殷姒，是自己公子三令五申要好好照料的人，殷姒若有事找他，他都会为其解决。
好在，这个殷姒找他的时候，都是为了自家公子的事情。
“好的，明日一早，我就让人将这信件送去松土城。”曲风接过殷姒递送来的信件。
松土城与永宁镇信件来往频繁，曲风不做多想。
与自家三公子共患难的交情，在他家公子眼中，自是不同。
“多谢。”殷姒道谢，内心已经开始期待姜晏接到信件时的模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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