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人不如马
马丰笑逐言开：“姜老板，这草料调配得可真好啊。”
姜晏客气道：“调配的草料能得卫家军中的上等马匹喜欢，这是鄙人的荣幸。”
曾经用于荣安王麾下精锐骑兵的粮草配方，熙朝各个将领都想拿去喂给自己爱马的优质草料，怎么可能不被马儿喜爱。
一个良好的开端是奠定合作的基础。
马丰亲眼见过被供给对象的真实反馈，心中对戴管事有了交代，就不再多留。
姜晏则继续留在军营中，负责将草料卸货。
姜寒、张奋纯粹出力气，也在卸货的队伍当中忙碌，姜晏则伺机查看周围。
这里地处偏僻，远离军士居住的营帐。他虽然能借着运送草料的名头入营，可也无法随意走动。
只能说，姜晏做到和殷娰共处一片军营中，要见上面还远得很。
殷娰如今还在训练，更不能够随意走动，姜晏暗自提醒自己，稍安勿躁。
货物装卸完毕，姜晏等人就没有理由在此驻足停留，只得架着空车离开。
头一回送货，营内的军士看得紧些，几乎被军士看着离开军营。
姜晏面上毫无波动，但也不可否认，若自己还有权有势，天下之大，何处不可去。
多思无意，只一步步来吧。
……
姜晏不知，他动作再慢些，出营晚上些许，就能够见到殷娰了。
殷娰近来都忙着训练，眼见训练快要结束，即将被分配到各处，趁着休息的空档，告假到马厩那儿给自己自带的马儿入个编。
她自带的马匹，带入营中，虽然还是属于自己的个人财产，但入没入编，待遇差别可是不一样的。
入编后，住统一的马厩，吃营中的军粮。
当然，军中若有需要，这马匹需要服从调配。
也可以选择不入这个编，那马儿的使用权限就都归殷娰，马匹在营中的一应吃喝，也要殷娰负责。
殷娰并非付不起这银钱。前阵子训练，没顾上自己带来的马匹，但也是交了银两的。
之所以在这档口，要给自带的马匹入编，还是因为徐玉说了一句话。
徐玉：“眼看咱们新兵训练就要结束，我要是也能自带一匹马入营，就能分配个好点的去处了。还是殷娰你准备充分啊。”
这是什么奇怪的规定？殷娰还真没听说过，连忙同徐玉打听。
感谢徐玉有个在军中任过文职的爹，这才让殷娰少走不少弯路。
这罪民入营，向来会被分配到最苦最累最危险的去处。
在这不好呆的地方，若能立下战功，才有机会换到普通士兵的营地中，享受正常的待遇。
但若是有自带军需入营，看在军需的面子上，也能酌情给个稍微好些的事物。
这战马，在战争中就是极为重要的军需。
不是每个寻常百姓都能拥有一匹马的，更何况是因罪流落至此的。
殷娰听了徐玉的话，方才知晓，自己这从家中带来的马匹，能给自己提高些许待遇。
当真是人不如马系列。
徐玉也是此时才知道，殷娰带马应征，但一直都没给马儿入编，全靠自己花钱养马。
真不知道该说句财大气粗还是心大了。
徐玉连忙让殷娰前去给马儿入编，免得误了事。
再过一两日，他们可就要参与军中任务了。
殷娰也知道轻重，急忙趁训练的空档前去马厩，负责马匹登记的军士就在那儿办公。
只是训练后再前往马厩，注定没法与一早就来卸货的姜晏碰上。
殷娰年轻面嫩，再加上嘴甜，出手还大方，负责登记战马的军士，格外爽快地将手续做好。
登记的军士：“行了，一会儿我让人给你那马匹打上军用的马蹄印，就算入编了。”
“只是你这马儿并非上等好马，入了营中，也只能承担一些运送粮草的活计。”军士又特别提醒。
马匹质量参差不齐，作用也不一样，他是不会看在银子的面上，以次充好的。
有不少入营的人，就靠自带马匹，跟着马儿去混个好去处。但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如愿的，看人、看马，两者都是参考因素。
殷娰堆笑道：“晓得的，多谢大哥。”
军士提醒完，就自顾自地去整理文书。
殷娰办妥手续，见还有时间，就去马厩里看看自己那即将半充公的马匹。
殷娰与这马匹感情并不深厚，纯粹是那日姜晏恰好是骑着它回来的。
为快速赶往永宁镇应征，也为让姜晏没有代步的工具即使发现她的意图也追不上来，殷娰就将这马儿骑走。
也是阴差阳错的，殷娰反倒靠这马儿得了不少便利。
“马儿呀马儿，你跟着我吃好料的日子要到头咯。”殷娰轻轻抚摸这批跟着自己入营的马。
如今殷娰身边，也就这么一个从黑土村跟来的活物，对马儿也有点感情。
手头还宽裕的殷娰，都是自费让马儿在这军营中吃个好料，现在半充军了，只能跟着一般的战马吃大锅饭了。
想到大锅饭，殷娰为自己，也为马儿鞠一把泪。
卫家军的名声在凉昌郡内那么好，怎么伙食的味道就这么差呐！
跟着殷娰一起跑路的马儿这会儿对自己的命运一无所觉，正欢快地吃着今天份额的草料。
新到货的、只供应给骑兵营上等马的上等草料，让马儿吃出家的味道。
还真是家的味道，它的原主人精心调配，只为拿下军中这笔订单。
草料这玩意，不多吃两口也不会知晓其中的区别，在殷娰看来，就同往日的没什么差异。
随手抓上一把草料，给自己的马儿喂上最后一口好料。从今往后要吃公家饭咯。
同自带的马匹叙旧过后，殷娰就要赶回营地参加下午的训练。
再训练几天，就将有一场考核，考察各个普通军士的训练成果。这将决定他们能归入哪个营中。
殷娰对这次考核并不上心，她当前的全部心力都用在掩饰自己女儿身的事情上，少出风头为妙。
可该参加的训练，还是要一样不落的参加。
谁让她有个誓要同隔壁老王争高下的百夫长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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