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四章 表演

虽然在家里跟心上人吵吵闹闹，让殷怀策觉得甜蜜，但这件事殷怀策确实是十二分的上心。

只是有些事情他能做出来，却不能说出来。

也就是红叶心思单纯，没有往更多的方向上想，否则他只多说出一个“沈东川”，就可能会让他们两人的谋划被人察觉，从而功亏一篑。

但他深信栾红叶不会多言，并且即便是她真的猜到了什么，她也只会默默支持他，他心里就是有这个底气。

殷怀策再次来到大牢时，又成了那个让人畏惧的殷大人。

他看着今日的蒋岐宵，比之昨日更加狼狈，冲身旁的衙差比划了一下，衙差立即照着他昨日的样子，给蒋岐宵喂了糕点和水。

蒋岐宵本是想寻死，可他此时手脚不能动地躺在地上，下巴还被卸了，浑身没有力气，连死都死不了。

等衙差给蒋岐宵喂了食物和水后，牢房里再次安静下来。

殷怀策对蒋岐宵说：“经过一夜，你可是想起来当初为何陷害我父亲了？”

蒋岐宵缓缓抬起眼皮，眼神幽幽地看向殷怀策。

他已经弄不清楚殷怀策到底要做什么？

莫非是皇上还不知道他与湘儿的事，这件事只有殷怀策知道？

但事到如今，皇上定然已经怀疑湘儿和孩子的事，皇上现在是如何对待湘儿的？

蒋岐宵看着殷怀策，却听见殷怀策又说道：“蒋大人，你都到这步田地了，居然还不死心？莫非你是想让我向皇上请求，询问贵妃娘娘？只是这件事太过久远，不知道娘娘是否记得。”

提及蒋贵妃，蒋岐宵又开始激动起来。

殷怀策缓缓弯腰，语气带着遗憾，但其实他脸上却是笑着地。

“既然如此，那我只好去向皇上请求了！不过蒋大人，你如此冥顽不灵，可是罪加一等呢，到时候即便是贵妃娘娘再为你求情，你也不可能有好下场了。”

蒋岐宵眼神中忽然露出些许疑惑。

妹妹现在还能为他求情？

不是说妹妹早就被禁足宫中了吗？

虽然蒋岐宵没有说出声，但是殷怀策就是看懂了他的意思。

他无声说道：“皇上每日都去呢！”

去哪里？自然是去长乐宫折磨蒋贵妃！

蒋岐宵突然在地上“吭哧吭哧”，似乎是想起身反抗什么，但五六日来，他只吃了两块糕点，喝了一点水，他早已经浑身无力，头晕目眩了。

殷怀策“啧啧”了两声，随后摇头来了牢房外，继续如同之前一样，坐在不远处看书，不再审问蒋岐宵半句。

当夜，小太监把殷怀策的行为告知皇帝后，皇帝疑惑，“殷怀策真的说来请示朕？”

“回皇上，殷大人是这样说的。”

皇上挥挥手，小太监离去。

皇上直觉，殷怀策不会来请示他，他分明已经知道蒋岐宵陷害他父亲的原因，那他故意这样说是为了什么？

且继续看看。

……

这一回，殷怀策并没有立即审问蒋岐宵，而是隔了两日之后，他才装模作样地来到大牢里，摇摇头感慨道：“蒋岐宵啊蒋岐宵，原来你是一个如此狭隘小气之人，我父亲当年不过是偶然得知你贿赂上峰的事情，他也并无任何要威胁你的想法，而你居然为了这点事情就陷害于他，让我一家家破人亡。”

蒋岐宵今日头脑越发昏沉。

他看着殷怀策在他面前大放厥词，心中有心想反驳，但刚一张嘴，只发出了“呜啊”之声，这才想起自己的下颌骨已经碎了，舌头也麻木了，说不出话了。

舌头麻木？

他怎么会舌头麻木？

殷怀策给他下药！

这一瞬间，蒋岐宵难得清醒一回。

但很快他又想到，或许不是殷怀策给他下药，或许是皇上给他下药，防止他说出当年事情的真相。

哈哈哈，皇帝那个老匹夫，到现在还在忌惮他，哈哈哈！

蒋岐宵嘴角扯了扯，看着在他面前装模作样的殷怀策。

明明他已经知道了事情真相，却还这般行为，就是为了让皇上对他深信不疑吧？

殷怀策见蒋岐宵已经“醒了”，于是蹲下身笑着开口：“这一切多亏了贵妃娘娘，都是贵妃娘娘让皇上转告我的呢。贵妃娘娘还说，她感到深深后悔，倘若在你做下第一起错事之时便主动向皇上禀明情况，而不是包庇你的行为，为你遮掩错行，一切也不会弄成今天这个样子。贵妃娘娘说，她以后再也不想听到跟你有关的任何消息！”

一瞬间，原本已经濒死的蒋岐宵突然额头青筋直暴，他整个身子都是僵硬的，他奋力扭动着，想要抓住殷怀策，问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湘儿真的后悔了吗？

湘儿真的说以后再也不要听见他的任何消息了吗？

怎么可能？

他与湘儿相依为命，湘儿是绝对不会嫌弃他，背叛他的！

他要见妹妹一面，他要见湘儿！

只可惜，他再挣扎，也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说着谁也听不懂的言语。

殷怀策起身，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发疯地蒋岐宵，同时也确定他刚才说的话，被小太监听得清清楚楚。

他想，皇上这回总该明白到底谁才是蒋岐宵的“命脉”了吧。

他都已经暗示了这么多次了，怎么皇上还不见任何行动，难不成蒋贵妃已经死了？

当晚，小太监继续一字不漏地汇报，而这一次，皇上听完后沉默了良久。

随后，皇上照旧带人来到长乐宫。

随着宫殿大门打开又关上，没有人知道皇上在长乐宫做了什么，只知道他出来时，抱着一个带血的小箱子。

……

转眼到了中元节这日，殷怀策一进牢房就听见了狗叫声。

“大人，这是宫里送来的狗，宫里说，这狗特别奇怪，只吃贪婪淫欲之人的肉，其他的肉都不吃，宫里说咱们牢里关押的都是贪婪淫欲之人，把狗留在这也算是物尽其用。”

殷怀策眼睛一眯。

“盒子里是什么？”

“盒子里装的也是肉，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人肉。

殷怀策轻轻勾起唇角。

等了这么久，皇上终于是明白了。

“走吧，一会儿给咱们蒋大人表演一个狗吃肉，让蒋大人也瞧个新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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