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九章 凭感觉
栾红叶瞟了还在跟周氏说悄悄话的怀柔一眼，见她满面红霞，神色温柔喜悦，便打心底里为她欢喜。
她推了推殷怀策：“你可要快点派人查一查他，如果他没问题，咱们家就可以办喜事了。”
殷怀策半天没说话，栾红叶以为他在考虑，谁知道他突然冒出一句：“怀柔要不招赘得了！”
这一句话声音不低，惹得旁边的周氏和怀柔立即停下说话看了过来。
栾红叶立马摆手：“我可没有对他说过这种话！”
殷怀策看向自家妹妹，不知不觉间，记忆中枯黄干瘦的小丫头如今已经长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他真舍不得她离开他。
反倒是怀柔一下子笑开了：“二哥，你和嫂子果然是心有灵犀呢！”
这一句话可把殷怀策说开心了，他靠坐在椅背上，摇摇头：“怀柔，说实话我从未想过你出嫁的场景，我想象不到你离开我身边是什么样子。”
虽然他在家里的时间并不多，但他只要知道家里有娘在，有弟弟妹妹在，有妻子儿子在，他的心就十分安定。
现在妹妹要嫁人了，往后他再回到家里，家中便没有妹妹的身影了，他拒绝想象这个画面。
怀柔笑着说道：“娘，二哥，嫂子，其实我之前真的也没有想过离开家里是什么样子，只是我不能招赘，如果苏鹤鸣愿意娶我，我就不能这样对待他。”
在栾红叶的观念里，其实娶妻与招赘差别不大，无非就是一个人去往另外一个人家里是生活罢了。
但在世俗眼光中，男子入赘是一种十分没有尊严的事情，如果怀柔提出让苏鹤鸣入赘殷家，等于变相羞辱苏鹤鸣。
这样哪怕苏鹤鸣对怀柔再有感情，怕是苏家也不同意，苏鹤鸣也会伤心，因此怀柔不会这样做。
殷怀策也只是一说，他是能理解怀柔的想法的。
他叹了口气，起身说道：“我去会会这小子！”
而他一走，栾红叶立即加入周氏，拉着怀柔三人凑在一处说起悄悄话。
……
这边怀章的屋里，苏鹤鸣自打过来就一副傻掉了的样子。
怀章看他这副模样好笑道：“至于吗，我瞧着刚才桌子上的茶水没有洒，你摆出这副模样干什么！”
苏鹤鸣喃喃道：“怀章，我完了，殷将军说不定一会儿就会过来揍我了！”
“我二哥揍你干什么！”
“我……”苏鹤鸣哭丧着脸抬头：“我刚才太冒犯了！”
“你说你盯着怀柔看呆的样子？”
“求求你不要说！”
“哈哈哈，你放心，我二哥不会那么小心眼儿的。”
“不，你不懂，我似乎有一种感觉，殷将军就是想揍我！”
这下子怀章倒是来了兴趣：“你感觉？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感觉？而且我记得你总是会说你感觉怎样，你感觉怎样，莫非你是什么神仙转世，还能预知未来？”
怀章其实早就对这一点好奇了，因为苏鹤鸣从前遇到解释不通的事情，他总是一句话概括：“我感觉是这样！”
怀章再追问他为何这么相信他的感觉，他就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
但实际上，苏鹤鸣真的十分相信他的感觉，不仅他自己相信，连他的家人都十分相信。
原因就是在他成长的过程中，他已经靠着“感觉”不知道帮助家里多少次，苏家建造的鹤鸣书院能够取得这么大的名气，说实话与他的“感觉”密不可分！
在他只有四岁的时候，有一天他的祖父归乡省亲，他已经全然没有了记忆，后来全都是他父母告诉他的，他当时一见到他祖父便说：“悔之信云霄。”
当时他祖父便惊的摔了茶盏，连忙问他的父母，谁在他耳边说过这句话。
可是父母都说没有听过这句话，更别说说给他听了。
而且他当时只有四岁，连开蒙都还未开蒙，怎么就突然说出“悔之信云霄”这种话呢？因为云霄是苏家祖父当时正与之合作之人的字，家中人是绝对不可能知道的！
此后不久，他的祖父便致仕归乡，然后告诫家人从此不入朝堂，并且以他的名字开办了“鹤鸣书院”，他的祖父也专心教学生。
祖父以他的名字开了书院，这让苏家全家人都知道了他在祖父心中的地位，所以从小到大，苏鹤鸣就是全家人的掌中宝。
但并不是说他全然不通庶务，相反，苏家有个什么事都喜欢征询他的意见。
他为了不让自己胡说一通，只得认认真真学习、办事，反倒长成了家人期待的样子。
但其实更多时候，苏鹤鸣自己也说不清楚自己到底为何会那样做事，总之一句话，就是“凭感觉”。
就连这一次他大着胆子接近殷怀柔，也是他凭感觉。
他觉得他若是勇敢一点，定然能够获得殷家人的青睐，他觉得殷家人不是那种透过门缝看人的人家。
今日一见殷家众人，除了殷将军给他的感觉有些胆战心惊之外，老夫人和红叶东家都对他十分和气，这让苏鹤鸣信心大增。
只是他也知道自己今日出了丑，只期待殷将军不要怪罪他。
这么想着，苏鹤鸣一斜眼，就看见外面殷将军正大步朝这里走来。
苏鹤鸣“蹭”地一下蹿起来，拉住好友地衣袖：“怀章，殷将军果然来揍我了，你要救我！”
怀章：“…………”
说话间，殷怀策已经进了怀章的屋子，就看见怀章拿着桌子上的书签翻看着，而苏鹤鸣，正老老实实站在书架前，背对着他，假装不知道他进来了。
殷怀策简直气笑了。
这小子果然只是看着老实，心里活泛的很！
“咳！”
怀章面露无奈，开口喊道：“二哥。”
就见苏鹤鸣慢吞吞地转过身子，一副沉稳地模样：“殷将军。”
殷怀策往椅子上一坐，指着苏鹤鸣：“你过来。”
不开玩笑，苏鹤鸣腿都软了！
但他还是强撑着走到殷怀策身前，像是犯错的孩子老老实实的并腿站着。
“刚才忘了问了，你家里是做什么的？”
“回殷将军，小子家里开着一个鹤鸣书院，是祖父开的，不过祖父几年前过世了，现在是父亲和叔伯一起负责。”
“你都负责什么？”
“回殷将军，小子负责给建议。”
“……”
“就是我父亲和叔伯们若是遇到不知道该如何抉择的事，都会来询问我的想法，有时候他们忙不过来也会把事情交给我去处理，上次我便是代替我伯父去布庄拿布，恰巧碰见了那布庄老板欺负殷小姐，我便让人出手教训了布庄老板，但后来知道殷小姐的身份，我便知道是我鲁莽了。”
“你也才不过二十来岁，为何你父亲和叔伯们会来询问你的意见？”
如果说让苏鹤鸣帮忙处理一些书院杂事倒还说得过去，可这小子分明是说家里的长辈都听他的话。
他算老几！
苏鹤鸣脸上闪过无奈：“回殷将军，我没有说谎，可能是因为书院的名字是我祖父以我的姓名命名，我就与这个书院特别投缘，一般他们无法抉择的事情问了我，我总是能够给出一个相对较好的答案。”
殷怀策这下开始歪着头盯着苏鹤鸣看，莫非这小子身上还藏着什么“秘密”？
殷怀策第一时间就想起“重生”，因为他自己就是重生的。
可是这小子若是重生，瞧着他上一世对他的妻子挺爱护的，那他现在又为何来娶怀柔？
难道怀柔就是他上一世的妻子？
一瞬间，殷怀策眼神死死盯着苏鹤鸣，目光仿佛要穿透他的身躯，直接看透他的前世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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