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章 愧疚
一戈簇生刚去大华的那几月，给一戈惠子寄回来许多书籍跟这边没有见过的东西。
她都十分喜欢，特别是那些书籍，里面好多内容都是她很感兴趣的。
这日，她正躺在院中的躺椅上，看其中一本书看得入迷，突然上方落下来一道影子，将她的光给挡住。
她抬头，入眼是泉嘉斯觉的脸，正笑意盈盈的看着她。
她立马起身，这才发现泉嘉斯觉竟然没有坐轮椅，忙道：“你走过来的？”
泉嘉斯觉虽然能走，但走起来太过辛苦，他几乎很少会起身。
他朝着一戈惠子伸出手，一个惠子立马去扶他。
靠到一戈惠子身上后，他才往后指了指，他的轮椅正摆放在不远处。
“见你看得入迷，轮椅的声音太大了，怕吵到你。”
你刚才那样也挺吓人的，一戈惠子暗中腹诽。
“你坐这，我去把轮椅推过来。”将泉嘉斯觉扶到躺椅上坐下，一戈惠子朝着轮椅走过去。
等她推着轮椅过来时，泉嘉斯觉正在翻看她刚才看的书。
“你好像很喜欢大华的书。”他仰头看向她。
“嗯，挺有趣的，能学到不少东西。”
“我那里有许多，我下次给你带些来。”
“真的吗？” 一戈惠子听到这，是真心实意的欢喜。
一戈簇生给她寄回来的书完全不够她看，手中的这一本，已经是她看过的第三遍了，当中的内容她都快要背熟。
泉嘉斯觉放下书，拉过她的手，“这么开心？”
一戈惠子忙不迭的点头，“喜欢。”
泉嘉斯觉将她的手贴在脸上，微微蹭了蹭，却没再说话。
一戈惠子看着他，心里有些奇怪，却没有以前那样的抵触。
自那日后，泉嘉斯觉来得更勤快了，而且相比以前，对一戈惠子多了不少的亲密举动。
会抱她，会亲她，有时候情动之时，一戈惠子也能感受到他身上的变化。
一戈惠子不反感这种亲密，反而因此感到心安。
他总要从她身上讨到一些什么，她才不会那么惶恐。
后来的一切都水到渠成，两人的关系越来越亲密，一戈惠子也坐实了情人这样的身份，泉嘉斯觉待她也越来越好。
只是偶尔有些时候，她有些吃不消。
泉嘉斯觉大部分时间都是温柔的，不管是床上还是床下，但偶尔他在床上会特别的粗暴，总是将一戈惠子弄伤。
结束后也不会像平时那样立即去洗漱，而是要抱着她，不停的在她身上嗅来嗅去，直到睡着。
这样几次后，一戈惠子有些受不住，问过他为什么变化那么大，他只用压力太大来解释。
一戈惠子想到他的身份，以及他面对的纷争，确实是很大的压力，便忘了自己受伤的事，转过来心疼他。
除了这件事外，两人其他方面出奇的契合，在一起两年时间都没有过任何争执。
一戈惠子本来以为，日子会这样慢慢的过下去，却不想这一切，都在来大华后毁了。
一戈惠子给泉嘉斯觉当情人两年后，有一日，泉嘉斯觉突然问一戈惠子，想不想去大华。
一戈惠子自然是想的，她从小就想要去大华看一看，看一看到底是怎样神奇的土地，才能孕育出那么璀璨的历史跟文化。
就这样，一戈惠子跟着泉嘉斯觉踏上了来大华的游船，当时她满心满眼都是向往跟激动，压根不知道，等待她的，是多么残酷的现实。
踏上大华土地的时候她还沉浸在喜悦中，直到坐着车从港口到漠都，五天四夜的路程，让她的喜悦慢慢消散。
那一路上，她看见了破损战毁的城墙，流离失所的百姓，以及随处可见的尸体。
这一切，都跟她想象中的大华不一样。
她知道自己的国家正在跟大华打仗，在她的眼中，战争是军人之间的事情，跟百姓无关。
可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百姓惨死？
而那些百姓看见他们，为什么会这么惊恐？
不是说他们出战大华，是来帮助这里的百姓脱离腐败的政府的吗？
但...她看见的好像不是这样。
这个问题，在入住漠都的当晚，一戈惠子便问过泉嘉斯觉。
“我们国家不是来帮助大华的吗？为什么那些百姓会那么害怕我们？他们应该很欢迎我们才对啊。而且为什么会有那么多死亡的百姓？那些人是谁杀的。”
一向对她有问必答的泉嘉斯觉却没有回答她这些问题，只是给了她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
“医生帮患者治疗伤口的过程中，患者也会感到疼痛，但后面，他就会感谢医生。”
“战争是男人的事情，你无需操心，你只要开开心心的就行，漠都有很多有意思的建筑跟美食，我明天带你去逛逛。”
一戈惠子知道从泉嘉斯觉的口中问不出什么，便也没再多问，只是自己私下暗中观察。
如果说在国内时她还能相信自己国家那一套冠冕堂皇的说辞，那来了大华，她再也没办法自欺欺人。
真相根本不像他们说的那样，他们来大华并不是为了帮助这里的百姓，而是为了侵略这里。
甚至，他们在这片土地上犯下了太多太多的罪行。
也是来了大华，一戈惠子才知道，泉嘉斯觉为什么会选择她。
因为她的性子安静，待在她的身边，能让他感到平静。
他造孽太多了，每次他做了那些残酷的事情后，心里沸腾的血液就会让他变得特别的狂躁，他只有通过激烈的性事才能缓解。
最后在她身上的味道中平复下去。
一戈惠子难以接受这样的事实，她甚至觉得站在泉嘉斯觉身边的自己都有罪。
如果不是她，嘉斯觉可能早就因为发狂而死了，也就不会再害那么多的人。
或许她真的有罪，所以老天给了她报应，来大华的第二年，她的身体便开始慢慢变差。
泉嘉斯觉请了许多医生来给她看，都没用，她的身体还在变差，差到甚至连长途跋涉回国都做不到，只能躺在床上等死。
但她却一点都不害怕，或许死了，她才不会这么愧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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