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7章 他急得不合情理
裴石与张康夫腹诽不已:你发配之后,都成侯爷了,因祸得福了,你还想上天?
荀封芮也斜着眼睛看姜远,暗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我女儿他爹呢。
躺在软轿上的西门兄弟见得木无畏在场,指着他哼叽道:
“爹!王爷伯伯,定然是这恶徒伤的我们,给我们报仇啊!”
荀柳烟怒了,娇喝道:“休得胡言!伤你们之人已认罪!
但你们调戏本小姐,这事没完!”
西门看山叫道:“谁调戏你了!”
“你这女子休得胡言!分明是你撞的我们!”
这又是一笔糊涂账,荀柳烟与西门兄弟相互指责,谁又肯认。
裴石也是头大,目光看向姜远,意思很明显:看你干的都是什么事,这事扯得清么?
姜远看向西门俩老表:“两位说荀二小姐先撞的你们,谁能做证?”
西门看山叫道:“说我们调戏她,谁又能做证?”
西门望水却道:“我们当然有证人!”
“谁?”
“端贤亲王府的赵二公子可作证!”
西门望水却是记得清楚,赵有心说好了在旁边掠阵的。
他们三人臭味相投,西门望水打的好算盘,认为赵有心自当会帮他做这个证。
众人听得这话,齐齐看向赵铠,这里边还有赵有心的事?
为何从始至终,都没人提过他?
西门楚也以询问的目光看了赵铠一眼,这事西门兄弟先前并未提及。
赵铠心下却暗叫一声要糟,自己的次子是个什么德行,他能不清楚。
用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来说他,都是夸赞他了。
他掺和进来的事,能有好事才怪。
姜远瞪着赵铠:“王爷,要不将赵二公子请来做个证?”
赵铠一挥袍袖:“不必了!本王自行回去询问即可!”
姜远冷笑一声:“王爷莫不是心虚?又或者回去教赵二公子怎么说?”
赵铠的脸顿成猪肝色,让赵有心上公堂来,以他的智商,能被姜远当成狗来溜。
“哼!此事最好到此为止!”
赵铠哼了一声,令人抬了西门兄弟就走。
姜远却仍不肯放过,却被裴石与张康夫死死拽住:
“侯爷!算了算了,别折腾了!”
姜远这才哼了一声,不吭气了。
姜远也不找裴石与张康夫的茬,他们想弄死木无畏也有他们的考量,有些事大家心知肚明便罢。
从大局上来说,他们是与姜远一伙的,只是行事手段不同,牺牲个把人,在他们眼里根本不当回事。
只是姜远比较另类,为了所谓的大局,牺牲他的弟子,万万不可能。
木然此时方才回魂,拉着木无畏跪倒在姜远面前:
“谢侯爷大恩!”
姜远将他父子二人扶起来:“不用客气,木无畏是我的弟子,弟子有难,我又怎能袖手旁观。”
荀柳烟也盈盈拜倒:“谢先生救命之恩。”
姜远道:“你不用谢了,以后与无畏好好过日子就行。”
这话让荀封芮黑了脸,又咳嗽一声:“烟儿,随为父回府!”
姜远却笑道:“老荀,要不要本侯上殿给你求张圣旨?”
荀封芮剜了姜远一眼,咬牙道:“老夫需你去求么!哼!”
荀封芮又看向木然与木无畏:“木无畏,你若是没点成就,你便死了心!”
木无畏哪能听不懂这话里的意思,连忙跪了:“晚生定然不负伯父与烟儿期许!”
“哼!”
荀封芮一甩大袖,气呼呼的拉着荀柳烟走了,也不理趴在地上的木无畏,与发呆的木然。
姜远踢了踢木无畏:“起来吧,人都走远了。”
木无畏这才起了身,朝姜远又作揖:“老师,谢您帮学生。”
姜远正色道:“你无需谢我,你与荀柳烟之事,你还是得好生思量。”
木无畏怔了怔:“老师,你的意思是?”
姜远叹了口气:“福祸无常,谁也说不准,再看吧。”
木无畏听到姜远叹气,坚定的说道:“柳烟一片心意,学生怎能负她,学生定当出人头地以娶她!”
姜远看着木无畏,久久不语,思索着有些话该如何对他说。
裴石很不适时宜的上前打断:“侯爷,若无他事,本官便要下判了。”
姜远回头看了一眼疯了的向天高,淡声道:
“裴大人你是主审官,不用问本侯。”
裴石点点头,又坐上了案台后,一拍惊堂木,将向天高判了个腰斩。
毕竟将宰相之子打到绝后,又构陷侯爷的弟子,判得太轻,大家都会有意见,便顶格判了。
姜远也不再停留,他知道赵祈佑的太监此时定然等在刑部外了。
与裴石等人拱手告了辞,刚出得刑部,就见得刑部衙门的台阶之下,一个拿着拂尘的太监在等着了。
那太监见得姜远出来,忙上前行礼:
“丰邑侯,陛下请您入宫一趟。”
“有劳公公相告,本侯这就前往。”
姜远应了一声,文益收已是牵过马来,二人随那太监径直往皇宫而去。
刑部大门内,裴石与张康夫、张贤礼下完判出来,刚好见到这一幕,相互对视一眼,皆暗道:
这边刚判完,那头陛下就来找姜远,估计两人有得掰扯了。
也不怪他们这么想,今日多好的机会,硬是让姜远给搅了。
皇宫御书房外的桂树下,摆着一张小桌,桌上烧着一壶开水,赵祈佑挽了袖子,亲自拿着一个紫砂壶,正在泡茶。
姜远坐在对面看他施为,见得赵祈佑提着开水先涮了涮两个空杯。
将杯中开水倒了后,然后取了茶叶扔进杯中,又将开水注入紫砂壶,然后拿着紫砂壶往杯中倒开水。
姜远看得目瞪口呆,问道:“陛下,您不觉得这紫砂壶多余了么?”
赵祈佑笑道:“明渊,这你就有所不知了,这是岭南那边传过来的,据说如今燕安城中很多人都喜欢这么喝茶。”
姜远闻言又是一愣,功夫茶是这么整的么?赵祈佑这货莫不是拿泡茶来点他。
姜远拿起面前的茶水,吹得稍稍凉了,一口闷了,连带茶叶也给吞了。
这回轮到赵祈佑发怔了:“明渊…你真是牛嚼牡丹,茶是这么喝的么?”
姜远笑道:“陛下拿紫砂壶装开水,臣连带茶叶同咽,异曲同工嘛。”
赵祈佑愣了会神,突然哈哈大笑:“算你有理!”
姜远却摇了摇头,起身躬身行礼:“我坏了陛下的茶,陛下可治罪。”
“你这是干什么。”
赵祈佑也连忙起了身,将姜远按坐了回去,接着将杯中的茶倒了,再次用开水涮杯。
将涮出来的开水倒入一个瓷碗中,又重新取了茶叶放入紫砂壶中。
注入开水,稍等片刻后,将第一道汤倒了,再注入开水,接着便是分茶。
整道流程行云流水。
“明渊,说实话,皇妹进宫来求我不发圣旨,我也没有生气,只是觉得惋惜。”
赵祈佑一边分茶,一边说道:
“你也知道,荀封芮这老东西就是根墙头草,今日若非你跑来搅局,他这根墙头草就再无摇摆之余地。”
姜远点点头,赵祈佑莫名其妙得了这么一个坐收渔翁之利的机会,眼看要成,却被自己搅了,换作自己也会觉得惋惜。
赵祈佑说自己没生气,这话听听就好,他若心中没气,何以故意拿紫砂壶装开水。
姜远叹道:“臣为人师,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怎可看着弟子落难而不救,倒是让陛下痛失良机了。”
赵祈佑认真的看向姜远,正色道:“你心里定然是认为我生气了,但我真没有。
此次虽然有些惋惜,但我心里却是高兴的,明渊能为弟子出头,我还有什么不开心的!
相比那点一时得失,屁都算不上。”
姜远与赵祈佑对视片刻,他突然发现,自己错怪他了。
自己不仅是木无畏的师父,还是那个在襁褓中的嫡皇子的师父。
赵祈佑这厮在与他开玩笑,玩笑中又带了点试探的意味。
姜远对弟子无分贵贱,对于赵祈佑来说,这便是喜事。
姜远无奈的摇摇头,赵祈佑的心眼子也是越来越多了。
也越来越像鸿帝。
人都是在不断成长,又在成长中悄悄改变。
赵祈佑饮了口茶,又看向姜远:“今日之事过后,他们应该会将矛头指向你了。”
姜远一脸无所谓:“今日我不去刑部的话,他们的矛头就不会指向我么?”
赵祈佑点点头:“也对,他们都去书院朝你动手了,此次就算是你的反击吧。”
姜远拿过紫砂壶给自己续了杯茶,问道:
“陛下不会也是认为,木无畏是我指使的吧?”
赵祈佑笑道:“怎么可能,别人不了解你,我还不了解么,干这种事,谁会让自己的徒弟去干。
不过,西门楚可能就不会这么认为了。”
姜远也笑了:“西门楚定然以为,我与荀老头联手了,但实则,这还真是那荀府护卫嫉心发作干下的事。
不过,西门楚断然不会接受这个论调的。”
赵祈佑脸上突然浮现出八卦之色:
“那西门看山与西门望水,真的绝后了?”
姜远一愣,一摊手:“我哪知道,西门楚与端贤亲王说的,估计不会有徦,他们不会拿这种事来说笑,名声伤不起。”
赵祈佑一捻胡渣子,眉头一皱,冷哼道:
“端贤亲王这般着急上火跑去掺和,难不成非要将瑞云县主嫁给西门看山?
这回,我看他还怎么弄成这门婚事!”
说到这个,姜远心念一动:“我觉得端贤亲王急得不合情理。”
赵祈佑凝声问道:
“如何不合情理?那西门看山是他相中的女婿,如果他们两家联姻,好处极多。
西门看山被人打得绝了后,他怎能不怒不急。”
姜远轻摆了手:“那天夜里派人去书院下毒的幕后之人,虽无实证,但大概率是端贤亲王。
这种事他都能干出来,可见他眼里皆是利益。
西门看山废了,也一样不影响他与西门家联姻。
他要的是联姻,瑞云县主若真与西门看山成婚,有没有子嗣他会关心么?”
赵祈佑皱了眉,姜远这话说的不无道理。
赵铠都能拿赵欣的清白来构陷姜远,又怎会干不出将赵欣嫁给已废的西门看山这种事来。
赵祈佑丝毫不怀疑,如果他取消对赵欣的处罚,赵铠立马就会与西门楚交换庚帖。
姜远突然问道:“陛下,端贤亲王有没有流落在外的血脉之事,查出什么眉目了么?”
“暂无眉目…”
赵祈佑龙目突然一瞪:“明渊,你怀疑那西门看山是…?”
姜远沉吟道:“今日在刑部公堂之上,荀府护卫承认自己攀咬陷害木无畏,伤人之事全是因嫉心而起。
西门楚接受不了这个结果差点昏死过去,这可以理解。
但端贤亲王也咬碎了两颗牙,这就不合情理了。
即便亲王再如何看中西门看山,想让他当女婿,但他也应当知道,瑞云县主不会被许配任何人。
换句话说,不管西门看山废不废,都不可能成为他女婿,亲王心疼的没来由啊!”
“朕,这便命人查!”
赵祈佑一握拳头,便又要唤于坤川。
姜远却制止道:“陛下稍慢!臣今日仔细看了一眼,西门看山与西门楚,长相极为相似。”
赵祈佑握着的拳又松了开来:
“那也便没什么好查的了。”
姜远笑道:“陛下,莫忘了,一同被废的还是西门楚的外甥西门望水。”
赵祈佑眼神一亮:“明渊,那西门望水可与皇叔相似?”
姜远摇摇头:“那倒是不怎么像。”
赵祈佑闻言有些失望:“哦。”
姜远也很无语,赵祈佑似乎让自己带偏了,孩子像爹还是像娘,又没有一个定数。
“陛下,不妨着重查查西门望水!”
姜远嘿笑一声:“那西门望水是西门楚的外甥,怎的也姓西门,他没爹么?”
赵祈佑想了想,应道:
“这事我倒是听说过的,有传闻称,西门楚的妹子十八岁那年,去龙山寺踏青拜佛。
在龙山寺后山,误食麒麟异果,回府后珠胎已结,而后生下的西门望水。
西门族中,认为他是天赐的,他爹当是天才对…”
赵祈佑说到这,举着茶杯的手僵住了。
姜远缓声道:“陛下,所谓食异果诞子嗣,这种说法,与瑞云县主在淮州说,我与她是神明下凡有什么区别?”
姜远的话通俗易懂,赵祈佑怎会听不懂。
西门望水若是天赐的,便是上天之子,那赵祈佑这个天子皇帝,又算怎么一回事?
“好胆!”
赵祈佑一手拍在茶桌上,勃然大怒:
“其心可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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