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0章 是你还是我

几个小时后，一条毫不起眼的乡间小路。

司机缓缓停下车子，转头看了眼正在闭目养神的王常琛：“琛哥，到地方了！”

王常琛睁开眼，伸了个懒腰，之后环视了圈儿四周，跟着道：“大雄他们呢？”

司机瞅了眼手表：“应该马上就到了，说的就是这里，不会错的。”

王常琛听完，下意识的皱起眉头：“不会出什么事儿吧？”

“放心吧，没事儿。”司机满是无奈：“你瞅瞅你这个小心的劲儿。”话音未落，一辆商务车迎面行驶而至，正好停在了王常琛他们的车辆边。

大雄跳下车子，走到驾驶位，轻轻的敲了敲车窗：“金哥，琛哥。”

阿金点了点头，然后无奈的瞥了眼王常琛。王常琛二话不说，推开车门就下了车，之后径直来到了商务车边，拉开车门就坐到了中间。

此时的王焱，依旧还处于昏睡之中，对于外界所发生的一切，浑然不知。

看着熟睡的王焱，王常琛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

他掏出支烟，缓缓点燃，吞云吐雾之中，轻轻的抚摸了抚摸王焱的面容，之后盯着王焱便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一时间，过往的一切，先后浮现脑海。

回想最早之前，两人刚刚相遇，斗智斗勇，互相博弈。再到中间阶段，互相帮助，共渡难关，最后到生死与共，不离不弃。这所有的所有，一切的一切，都好像是刚刚发生的一般。想着想着，王常琛的眼圈儿微红。他再次轻轻抚摸王焱脸颊，然后笑呵呵的说道：“小家伙，哥哥没用，枉费了你多年的努力！再这里，哥哥给你道歉了。希望你别生哥哥的气。”说到这，王常琛顿了一下，然后顺势掏出钱包，从里面拿出了一个黄色的护身符，塞进了王焱兜中：“希望你余生快快乐乐，幸福安康。再也不要往这个漩涡里面卷了。”

说完这些，王常琛深呼吸了口气，调整了一番状态：“好好的，听哥话，安稳度过余生！千万，一定，不要让哥再操心了。我真的挺累的，也够受了！”

言罢，王常琛又露出了会心的笑容。他走下车子，冲着王焱轻轻的挥了挥手：“拜拜，小焱，希望余生有机会再见。”

说完这一切后，王常琛关上车门。他走到大雄身边，轻轻拍了拍大雄肩膀：“一定要把小焱送回到保市，交给王凯！”“放心吧，琛哥，这点事儿，肯定没问题。”

“他要是问起任何有关我的事情，就说不知道就行。什么都别说。”

大雄明显有些诧异，但也并未过多询问：“知道了，琛哥。”

“行了，去吧！”王常琛张开双臂，与大雄拥抱。眼瞅着大雄的车辆行驶离开。王常琛折返回车上，将目光看向司机：“好了，走吧。”

司机瞅着王常琛，轻咬嘴唇，随即道：“去哪儿？”“回去复命。”

“是去找段辉，还是去找谁。”“找段辉做什么，这事儿和辉哥也没有关系，完全是我自己的原因。”说到这，王常琛顿了一下：“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去找大领导直接认错，等待处分就行了。”“直接回单位吗？”“是的。”

司机再次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踩下了油门……

上午时分，天晴气爽，艳阳高照，王常琛单位楼下。司机停好车辆，长出了口气，然后道：“琛哥，到地方了。我和你一起上去吧。”

“不用！我自己就可以。”王常琛对着镜子整理了整理衣领，随即话锋一转：“阿金，一定要记着我告诉过你的话和你的承诺，听见了吗？”

司机嘴角微微抽动，随即认真的点了点头：“知道了，琛哥，我一定会做好的。”

王常琛：“呵呵”一声，掏出支烟，递给司机，然后主动为其点燃，接着拍了拍司机的肩膀，最后开门下车，大步流星，径直进入了单位办公大楼。

从他进入大楼的这一刻起，很多老熟人看待他的眼神，就已经发生了一些变化。

有人挤眉弄眼，有人满是疑惑，有人拉住王常琛，有人比划手势。

面对这一切的一切，王常琛都没有任何回应，只是礼貌的和所有老同事打着招呼。最后来到了大领导的办公室前。

刚站在这里，还没来得及敲门呢，便听见里面传出了一声怒吼：“废物！简直就是一群废物！”跟着这几声怒吼一起传出的，是：“咣，咣，咣~”的拍桌巨响。仿佛每一下都要将这桌子彻底拍碎。王常琛内心一紧，但很快便平静了下来。

他轻轻的敲了敲门，听见回应后便推门而入。

办公室内一片狼藉，被拍的实木桌上，文件散成落叶。有的揉成团沾着污渍，有的撕成碎片掉在地上。桌角茶杯摔得粉碎，瓷片溅得到处都是。

大领导站在桌前，怒气冲冲的盯着对面的段辉，整个人气的浑身颤抖。

一看王常琛也进来了，大领导的面色更加愤怒，他死死的盯着王常琛，咬牙切齿：“你来的刚刚好，我正想找你呢！”说到这，他话锋一转：“我问你，昨天晚上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这古云龙，田野，火狐以及赤虎又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也是早就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建设，所以当被大领导问到之际，王常琛也是非常的平静，他上前一步，简单直接：“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责任。”说到这，王常琛顿了一下：“是我轻信田野所言，上当受骗，被其蒙蔽！也是我不听辉哥命令，越级上报，擅自行动！所以才会让田野逃脱并且酿造了后面的惨剧！”言罢，王常琛深深的吸了口气：“我愿意为此承担一切责任！”

“哦？怎么又成你了？”大领导直接笑了起来，随即转头看向段辉：“你刚刚不是说一切都是你的责任，你愿意承担一切吗？现在怎么又跑出来了个愿意承担一切责任的？那到底是你要承担，还是他要承担呢？”

段辉微微皱眉，随即狠狠的看了眼王常琛，跟着道：“领导，这事儿和王常琛并无太大关系，主要原因还是在我，毕竟是我被田野钻了漏洞，挑拨离间，才导致王常琛上当的，所以这事儿归根结底就得怪我！”

实话实说，王常琛是真的做梦都没想到，对权利如此执着的段辉，居然能在这种时候站出来主动承担一切。所以一时之间也有点懵。

然后他内心本就无比愧疚，万分自责，现如今让段辉这么一整，变得更是坐立难安。于是在听见段辉这番话之后。王常琛二话不说，当即上前一步，语调也提高了许多：“领导，这事儿真的不怪辉哥，所有的一切都怪我。而且当初给您打电话的也确实是我，这一切您都清楚啊，与辉哥无关！”

“王常琛！你给我闭嘴！”身旁的段辉瞬间着急了：“谁让你来这的？这与你有什么关系？”“怎么就和我没有关系了，我说的是事实啊，这一切就是因为我啊！和您本来就没有关系，就应该我来承担。到是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王常琛这话一出，段辉更加愤怒。正想说话呢，大领导突然抬手制止了段辉。然后转头看向王常琛：“行，那我听听你想怎么承担？”

王常琛深深的吸了口气：“我可以付出任何代价，包括生命。”

“生命？”大领导直接笑了：“都这种时候了，要你的生命还有什么意义啊？”

“你的生命是能抓回田野，还是说能换回那些牺牲的兄弟啊。”“这个肯定不能。”

“那既然如此，我要你的命还有什么意义呢？”“但除此之外我也没有其他了。”

“哦，我听懂了。”大领导直接笑了起来：“你这话的意思就是说，要杀要剐随意，反正办法是没有了，是这样吧？”

王常琛嘴角微微抽动，随即长出了口气：“领导，对不起，我真的已经尽力了。”

这话一出，大领导的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他一边看着段辉，一边看着王常琛，说话的语调不自然的提高了许多：“怎么着？你们两个这是算计好了，一起过来气我来了，是吧？”“没有啊，领导！怎么可能呢！”

“不可能的话能连回答我的话语都是一样的吗？”大领导越说越愤怒：“你们两个这是把我当傻子耍呢吗？”

此言一出，王常琛顿时就傻了眼，他几乎是下意识的看了眼段辉。而此时的段辉，眼神中也充满了无奈，只能用不停的摇头来掩饰一切。

见此情况，王常琛也彻底没了脾气，他眉毛一立，正想继续解释。身前的大领导彻底爆发，他再次猛的一拍桌子，然后冲着段辉和王常琛便开始叫吼了起来：“你们两个用不着在这里糊弄我，也休想给任何一个人开脱！”说到这，大领导一把掀翻了身后的座椅：“我保证会把这件事情查的水落石出，也保证一定会追究你们的所有人责任！他们和你们，一个都别想跑，一个都别想跑！”因为过于愤怒，大领导一口气儿没有上来，险些没晕过去。段辉和王常琛见此一幕，立刻上前，想要扶住大领导。然而却被大领导一把甩开。

他指着身前的段辉和王常琛，怒气十足：“你们两个给我听好了，从这一刻起，全部停职反省，然后等待下一步的处理结果！”说到这，大领导顿了一下：“别的不敢和你们两个保证，仕途这一块，肯定是提前结束了！剩下需要考虑的就是承担多少责任，坐多少年牢的事儿了！”言罢，大领导突然冷静了许多，他深深的吸了口气，然后坐到了一旁沙发上，跟着道：“你们实在是太让我失望了，真的是太让我失望了。不可原谅，不可原谅。绝对不可原谅！”说完，大领导抬手一挥，将茶几上的一切又全都推到了地上，跟着叫吼道：“来人，立刻把他们两个给我带走。严加看管！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接近！”

随着大领导一声令下，几名下属走了过来，一边看着段辉，一边看着王常琛，一边又看着大领导。段辉和王常琛一看事已至此，也没有任何办法了，也不好为难朝夕相处的同事，所以只能起身，冲着大领导微微欠身，随即离开。

然后，就在两人刚刚走出大领导办公室之际，段辉便停下脚步，死死的看向了王常琛：“王常琛，我问你，是谁让你来这里的？”

王常琛下意识的看了眼段辉，并未回应。而段辉也没有放过王常琛的意思，继续道：“我问你话呢，别不吭声，是谁让你来这里的？”

“是我给你打电话，让你来了，还是说领导找你了，让你来了？”

“都没有。”王常琛淡淡的叹了口气。“都没有？那都没有的话你干嘛来了？”

“我觉得我自己惹的祸，我得自己承担。”

“那你自己承担的话，你是不是应该找我去报道呢，你直接跑到这干嘛来了？越级越上瘾了？”

“我之前就是和大领导直接沟通的，所以现在事情到了这一步，我想着就干脆来了。不用你了。”

“不用我？这是你想用就用不想用就不用的吗？”段辉越说越生气：“这是你能左右的吗？”“我知道我左右不了。”

“知道你还干嘛来啊？”

“我说了我是来承担责任的。”

“又开始了是吧？”

“不是，我的意思是我来之前也不知道你要来啊。”

“我来是正常的，这是我的上级。而且我来也不用通过你，倒是你。你来干什么？”说到这，段辉突然停下脚步，抬手抓住了王常琛的衣领：“现在这样你满意了是吧？咱们两个都被拿下了！那这样一来，谁接着去调查真相？谁去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是你还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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