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9章 豪猪的游戏
“到底怎么回事？”
顾易连忙询问。
“你自己看！各大平台的热搜第一！那个畜生把自己的杀人预告做成了视频！”
安欣的声音里充满了压抑的暴怒果决，
“当我得知这件事的时候，也想通知你，但是太多事情我无法单独行动，到现在才能找你，距离襄阳最近的古朗基针对部门已经赶去封锁了现场，但情况……非常不乐观！”
顾易没有多说，挂断电话的瞬间，手指已经飞快地点开了手机上的社交软件。
果然，一个血红色的“爆”字后面，跟着一条触目惊心的标题：
【怪物发布屠杀预告，襄阳市第十七中学全员沦为人质！】
他点了进去，一段摇晃而诡异的视频自动播放。
镜头似乎是某个学生的手机拍摄的，画面昏暗，只能看到学校操场的轮廓。
一个身影静静地站在操场中央，仿佛一尊来自远古的邪神雕像。
它浑身漆黑，肌肉线条流畅而充满爆发力，
唯有双目是诡异的幽蓝色，在夜色中像两簇鬼火。最令人心悸的，是它那一头长长的、如同钢针般尖锐的白色长发，看起来就好像是印第安酋长。
顾易的心脏猛地一沉。这个形象，他再熟悉不过。
古朗基“葛”集团，豪猪古朗基，伽拉基·达！
视频里，伽拉基·达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傲慢和戏谑说：
“听好了，里面的虫子们。从现在开始计时，两个小时。两个小时后，我会把你们，一个不剩地，全部杀光。”
它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校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魔力。
“在这之前，你们可以尽情地跑，尽情地躲。当然，也欢迎外面的‘英雄’们进来保护你们，带走你们。”
伽拉基·达张开双臂，仿佛在拥抱整个黑夜，“我向你们保证，你们谁也跑不掉，谁也救不了。这，就是我的游戏。”
视频的镜头猛烈地晃动起来，伴随着压抑的哭泣和尖叫。突然，画面的角落里，几个穿着校服的身影发疯似的冲向学校的围墙，试图翻越逃生。
“看，总有不听话的虫子。”
伽拉基·达的语气充满了愉悦。
话音未落，它的身影在原地留下一道残影。下一秒，它已经鬼魅般出现在围墙下，快到连镜头都几乎捕捉不到。
只听见几声沉闷的肉体撞击声和骨骼错位的脆响，那几个试图逃跑的学生如同被高速行驶的卡车撞到，惨叫着倒飞回学校内部，重重摔在地上，痛苦地蜷缩着，却都没有立刻死去。
伽拉基·达踱步回到操场中央，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自己并不存在的衣领。
“我说过，我很守时。两个小时后死，就必须是两个小时后。现在，游戏继续。”
视频到这里戛然而止。
评论区早已炸开了锅，数以万计的评论在短短几分钟内涌入。
“我的天！这是什么电影特效吗？太逼真了吧！”
“楼上的傻子！这是真的！我表弟就在那个学校！电话已经打不通了！”
“报警啊！军队呢？快去救人啊！”
“这个怪物……它说的是真的吗？两个小时后……所有人都会死？”
“疯了！古朗基杀人都玩网络预告了！！”
顾易关掉手机，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不需要看这些评论，就能想象到此刻网络上的恐慌和现实中的绝望。
“襄阳十七中……”
林乐清的声音带着哭腔，她死死地盯着顾易的手机屏幕，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那……那是我的母校……”
这个消息像一记重锤，让本就压抑的气氛更加凝重。
林乐清的恐惧不再是旁观者的同情，而是切身的、与自己过往回忆相连的巨大恐慌。那里有她青春的足迹，有她熟悉的老师和可能认识的学弟学妹。
而现在，那里成了一个被怪物圈禁的屠宰场。
“别怕。”
顾易看向她，眼神中的冰冷和愤怒被一种不容置疑的决心所取代，
“我这就过去。”
他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一种即将喷发的火山般的力量。
“我这就去……宰了那个杂碎！”
林乐清看着他，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还是用力地点了点头。
她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正要奔赴一场凡人无法想象的战场。
顾易不再犹豫，他看着林乐清，目光前所未有的郑重。
他将右手平举到身侧，腰间凭空浮现出亚克鲁腰带的虚影。
“变身！”
伴随着一声低喝，他变成了全能形态的假面骑士空我。
随后顾易随手从储物空间里取出哥莱姆，迅速翻到它身上。
“等我回来。”
他对着地面上渺小的林乐清留下一句话后，哥莱姆尾部的推进器喷射出蓝色的光焰，化作一道流光，直冲云霄，瞬间消失在漆黑的夜幕之中。
林乐清呆呆地站在原地，仰望着他消失的方向，许久才回过神来。
夜风吹拂着她的脸颊，冰冷刺骨。
她双手合十，紧紧地贴在胸前，用尽全身的力气，为那个远去的背影祈祷。
……
与此同时，襄阳市第十七中学的校园里，地狱早已降临。
虽然已是深夜，但作为一所寄宿制高中，学校里仍有上千名住校生和数十位值班的老师。
当他们得知自己成为古朗基目标，并且无法逃跑后，到处充满无比恐慌的情绪。
“我们会死……我们都会死！”
“妈妈！我要回家！放我出去！”
“那是什么怪物？为什么偏偏是我们？”
尖叫声、哭喊声、绝望的哀嚎声响彻了学校的每个角落。
无数学生像没头的苍蝇一样在走廊里乱窜，有的试图砸开被反锁的校门，有的用桌椅撞击窗户，更有甚者，直接从二楼跳下，摔断了腿，却依旧在地上爬行着，想要逃离这个被诅咒的牢笼。
但无论他们用什么方法，无论他们逃到哪里，那个鬼魅般的黑色身影总会如期而至。伽拉基·达甚至不出重手，它只是像拍苍蝇一样，轻描淡写地将一个个逃亡者打飞回校园深处，欣赏着他们脸上那由希望转为彻骨绝望的表情。
“别白费力气了。”
它那戏谑的声音在每个人耳边回响，
“好好享受你们生命中最后的一点时光吧。”
古朗基针对部门的武警和当地警方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现场。
一排排军用卡车和警车将整个学校围得水泄不通，红蓝相间的警灯在黑夜中疯狂闪烁，将整片区域映照得如同白昼。
荷枪实弹的武警官兵们以战斗队形冲入校园，迅速建立起防线，将所有幸存的师生集中到安保措施最完善的教学楼主楼里。
“大家不要慌！请保持冷静！我们是国家派来保护你们的！”
一名武警上尉拿着扩音器，对着挤在教学楼大厅里，瑟瑟发抖的师生们大声喊道，
“请相信我们！我们绝对不会放弃任何一个人！”
然而，他的话语并没有带来多少安慰。
学生们紧紧地抱在一起，脸上挂着泪痕，眼神空洞，仿佛一群等待被宣判死刑的囚徒。
一些老师强作镇定，安抚着身边崩溃的学生，但他们自己颤抖的双手却出卖了内心的恐惧。
教学楼外，更是乱成了一锅粥。
闻讯赶来的家长们疯了一样地冲击着警方拉起的封锁线，撕心裂肺地呼喊着自己孩子的名字。
“让我进去！我儿子还在里面！让我见他！”
一个中年男人死死地抓着铁丝网，对着里面的武警嘶吼。
“求求你们了，警察同志！我女儿才十七岁啊！她不能死啊！”
一位母亲瘫软在地，哭得几乎昏厥过去。
“为什么不让我们进去？我们要和孩子在一起！死也要死在一起！”
人群的情绪越来越激动，与负责外围警戒的警察发生了激烈的推搡和冲突。
现场的哭喊声、怒骂声、警笛声交织在一起，让本就紧张的局势变得更加混乱和糟糕。
武警们也很无奈，他们深知，多放一个人进去，就等于多给那个怪物送去一个猎物。他们只能咬着牙，组成人墙，死死地挡住这些心急如焚的家长。
就在这片炼狱般的景象中，教学楼内，那栋被认为是最后避难所的大楼里，突然响起了一个清脆的声音。
“嗒。”
那是一个打响指的声音。
声音不大，却像一根针，精准地刺入了教学楼内外每个人的耳膜。
教学楼里的所有人都愣住了，哭喊声戛然而止。
“嗒。”
又一声。
“是……是那个声音！”
一个女生突然尖叫起来，脸上血色尽失，
“是视频里那个怪物打响指的声音！”
恐慌如决堤的洪水，瞬间冲垮了所有人最后一道心理防线。
“他来了！他进来了！”
“救命啊！我们被发现了！”
大厅里再次陷入混乱，人们不顾一切地向后退，推搡着，踩踏着，试图远离声音传来的方向。
“各单位注意！各单位注意！”武警指挥官的对讲机里响起一个队员急促的声音，
“A区三楼走廊发现目标！重复，A区三楼发现目标！”
“追！不惜一切代价拦住他！”指挥官怒吼道。
几名离得最近的武警立刻冲上楼梯，然而当他们气喘吁吁地赶到三楼走廊时，那里空空如也，只有一扇窗户在夜风中摇晃，发出“吱呀”的声响。
“报告！目标消失！”
“B区！B区一楼大厅！我看到他了！”
对讲机里又传来另一个队员惊恐的喊声。
众人猛地回头，只见大厅另一端的阴影里，那头标志性的白色长发一闪而过。
“开火！”
几名武警下意识地举枪射击，子弹咆哮着撕裂空气，在墙壁上打出一连串的火星和弹孔。但那个身影的速度快得超乎想象，在子弹抵达之前，就已经再次消失不见。
“C区天台！”
“他又回到A区了！”
对讲机里，发现目标的报告此起彼伏，但每一次，当武警们赶到时，都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残影。
伽拉基·达就像一个幽灵，以惊人的速度在整栋教学楼里穿梭，戏耍着所有追捕他的人。
他根本没有动手的打算，他只是在享受这种猫捉老鼠的游戏，享受着猎物们在死亡倒计时中不断加深的恐惧。
这种无法捕捉、无处不在的压迫感，让经验丰富的武警们都感到一阵胆寒。
他们引以为傲的战术、装备和训练，在这个怪物面前，显得如此可笑和无力。
师生们的恐慌，也在这无尽的戏耍中，攀升到了顶点。
……
高空中，哥莱姆正以最高速度向襄阳飞驰。刺骨的狂风从耳边呼啸而过，但顾易的心却比这寒风还要冰冷。
他一边驾驶，一边通过头盔内置的通讯器联系上了安欣。
“安欣！听我说！这个古朗基是豪猪种的伽拉基·达！它的杀人方式很特殊！”
顾易的声音因为高速飞行而有些失真，但语气中的焦急却分毫未减。
“说！”安欣的声音简短而有力。
“它不是直接杀死猎物！它会先将自己身上的针刺，以极快的速度植入目标的脑部！那些针非常细小，一开始不会有任何感觉，但它们会在猎物体内慢慢生长出倒钩！最终，倒钩会彻底破坏大脑组织，导致猎物在极度痛苦中死去！”
通讯器那头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顾易的心猛地往下一沉，他吼道：
“你听到了吗？这意味着学校里的所有人，很可能在两个小时前，就已经被它攻击过了！他们的大脑里现在都有那种该死的针！必须想办法在倒计时结束前把针取出来，不然就算我杀了他，那些学生和老师也……”
“顾易。”
安欣打断了他，声音里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疲惫和沙哑。
“已经……晚了。”
顾易的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你……你说什么？”
“就在一分钟前。”安欣的声音像是从遥远的地狱传来，每一个字都像一块冰冷的墓碑，
“他们……全都死了。”
“教学楼里，一千二百一十六名学生，七十四名教职员工，在同一瞬间，全部倒下了。”
“我们派进去保护他们的第一梯队，七十二名武警战士，也……也牺牲了三十八个。”
“……晚了。”
这两个字，如同创世之初最沉重的雷霆，狠狠地劈在顾易的灵魂深处。
他感觉自己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然后猛地捏爆。
周围呼啸的风声也仿佛在瞬间远去。
他的世界里，只剩下安欣那句绝望的宣判。
晚了。
他来晚了。
当哥莱姆终于抵达襄阳市第十七中学的上空时，顾易看到了一副他永生难忘的景象。
整个学校灯火通明，无数警灯和探照灯将这里照得亮如白昼。
然而，这光明驱散不了丝毫的黑暗，反而让地狱的景象更加清晰。
一具具盖着白布的尸体，正被穿着防护服的法医和工作人员，从那栋他原本要誓死守护的教学楼里，一具一具地运送出来，整齐地排列在操场上。
白色的床单连成一片，像一片绝望的雪原。
学校的铁门外，之前还只是混乱的场面，此刻已经彻底崩溃。
当第一具尸体被运出来时，所有的家长都疯了。他们哭喊着，嘶吼着，冲破了警方的最后一道防线，潮水般涌向那片白色的死亡之海，疯狂地掀开一张张白布，寻找着自己孩子的脸。
父母失去子女时痛苦的悲鸣汇聚在一起，仿佛要将这片夜空都撕裂。
顾易的目光麻木地移动，他看到在教学楼的入口和四周，还躺着几十具穿着武警制服的尸体。
他们的手里还紧紧地握着枪，脸上凝固着战斗到最后一刻的坚毅和不甘。
他来晚了。
他刚刚还信誓旦旦说会解决古朗基，但还是来晚了。
他没有救下任何人。
不知道老天是不是在嘲笑他，这一刻大雨倾盆，雨水顺着空我的双目落下，已经分不清到底是泪水还是雨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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