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真心毋庸置疑，但真心瞬息万变
“什么约定？”梁景问道。
他对‘约定’的内容本身并没有太大兴趣。
而是裴苒说了，能和她做约定的，是身边谈恋爱的朋友。
重点在于朋友二字。
梁景从一开始便释放出了希望与他们结交的信号。
首先，这三人承诺入股良景旅拍，自然得和未来的股东搞好关系。
其次，他们都是足够真诚的人，值得深交。
而从他们的表现来看，他们也愿意将彼此之间的关系从泛泛之交，往更近一步的方向推动。
“小梁，我劝你还是不要太过好奇，对你们来说可能并非好事。”宋越提醒道。
张芷杉看着裴苒，调侃道：“裴姐，你这可不是爱好，而是癖好。”
听了夫妻俩的话，梁景这下真好奇了，笑道：“听听也无妨嘛，反正最终决定权在我和晚星。”
裴苒微笑点头，说道：“你也知道，我是做婚纱设计的，婚纱从诞生起就与爱情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结。”
“我喜欢从身边恋爱的朋友身上汲取灵感，以此来设计婚纱。比如你们。”
“如果你们能顺利步入婚姻殿堂，我会把为你们量身设计的婚纱，免费赠予你们。”
梁景笑着问道：“如果不能呢？”
裴苒耸耸肩道：“如果不能，你们也没有任何损失，只不过会成为行为艺术的一部分？”
梁景皱眉，“行为艺术？”
张芷杉帮忙解释道：“那些‘失败’的婚纱，裴姐都保留了下来，她准备在退休时，将它们集体焚烧。”
宋越接话道：“裴姐给这场焚烧仪式，定了个名字，叫‘瞬息万变’。”
闻言，梁景咧嘴笑了笑。
设计师和摄影师都是和艺术挂钩的职业。
这些人骨子里果然都透着一股艺术气息。
不过这事儿还挺有意思。
恋爱时对感情自信满满，提前设计好了婚纱。
如果迈入婚姻殿堂则皆大欢喜。
如果曲终人散，代表着两人爱情的婚纱会在日后燃烧殆尽，象征着无疾而终的爱情。
这场行为艺术被命名为‘瞬息万变’也很契合。
毕竟，真心毋庸置疑，但真心瞬息万变。
“裴姐，是什么让你产生了做这么一场行为艺术的想法？”
梁景可谓艺术绝缘体。
他可不想自己和祝晚星成为别人行为艺术的一部分。
当然，他坚信两人会走到最后，只是不愿意给两人的感情套上一个无形的枷锁。
所以选择了转移话题。
裴苒五指贴着玻璃杯杯口，轻轻晃荡着杯中酒，徐徐道：
“想法的来源，是我大学时的一个朋友。”
“她有一个相爱多年的男朋友，两人经历过很多，背叛，挽留，死灰复燃……”
“她以为能修成正果，满心欢喜地找我帮忙设计婚纱。”
“我的大学毕业设计，就是为他们而做的。”
“结果……”
她没有说下去，但一切尽在不言中。
梁景挑了挑眉，尽管裴苒的言语很平静，明显是在述说他人的故事，但他总觉得有股‘无中生友’的味道。
“后来呢，又有一个朋友找我预定婚纱。同样，婚纱设计好了却没有交付。”
裴苒笑道：“我看着无法交付的婚纱，脑海里就产生了一个画面——
在一片空旷的白色沙滩，海浪翻涌，代表着失败爱情的婚纱一起燃烧，最后随风而逝。”
梁景点点头，“确实很艺术。”
他能想象那个画面，但还是理解不了这高雅的艺术。（艺术就是爆炸，不如整点炸药和雷管，一把全给扬了。）
在他看来，这完全是把自己和曾经感情钉在了耻辱柱上。
裴苒继续说道：“再后来，我认识了芷杉，当时她和宋越的感情到了瓶颈期，我就首次提出了那个约定。”
“芷杉接受了约定，他们才有了后续。”
“所以，我做这件事的初衷，可不是为了看朋友笑话。”
“我自认是一种期许，希望我设计的婚纱能成为朋友爱情的见证。”
“奈何后续全是失败案例，导致我都怀疑这约定实则是个诅咒。”
兴许是酒精的作用，她越说越多。
她看着梁、祝二人，认真道；“我相信你们会是第二个成功例子。”
祝晚星保持着一贯的沉默，暗自思考着什么。
梁景轻笑道：“裴姐，你怎么对我们有那么高的期待？”
裴苒解释道：“本来没有的，谁让我知道了你们的故事。所以就很想以约定的方式，成为你们的见证者，见证你们的以后。”
小情侣都有些困惑。
他们和裴苒拢共就见过两三次面，期间也从未提及两人的故事，她是怎么知道的？
这时，张芷杉缓缓开口：“是这样的。我不是要向出版社推荐晚星的书嘛，所以把她的作品都看了一遍。”
“包括那部在杂志上连载的《繁星长梦》，书里有写到一个山野迷路的故事。”
“这让我联想到了去年发生的一些事儿。”
她所说的，是去年国庆期间，梁景一行人为环游全国的陈根生、杨淑卿老夫妇拍婚纱照时，祝晚星走丢的旧事。
宋越和张芷杉都是亲历者。
而且如果没有张芷杉，这件事不会发生，所以她记忆犹新。
“我意识到，这本书可能就是以你们为原型创作的。然后我就把书推荐给了裴姐。”张芷杉又说道。
闻言，祝晚星害羞地低下了头，早知道就不拿那本书去投稿了。
梁景无奈一笑，莫名有种被人看到底裤的羞耻感。
“怎么样，你们想不想接受这个约定？”裴苒眯笑着注视两人。
“想！”
祝晚星斩钉截铁地回答。
本想拒绝的梁景愣愣地扭头看了她一眼。
坏了，忘记她也是艺术家了！
自己在这场聚会中游刃有余、应对自如，但其实自己是最格格不入的一个。
“梁景，你呢？”裴苒朝梁景仰了仰下巴。
梁景抹了一把眼眶，笑道：“可以试试。能免费得到你亲手设计的高定婚纱，何乐而不为呢？”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微微一笑。
“好了，那我可以着手为你们设计婚纱了，感谢你们愿意为我提供灵感。”
裴苒举起酒杯说道。
众人一同举杯，再饮一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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