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5章 寇可往，我亦可往！

大纛倾倒的瞬间，鲜卑军的斗志如同断弦般崩裂。原本严密的防线在唐军山呼海啸的猛攻下土崩瓦解。张郃率领的奇兵如尖刀般插入敌军侧翼，徐晃率主力正面强攻，黄忠则指挥弓弩手进行压制射击。三道攻势如铁钳合拢，将陷入混乱的鲜卑守军彻底撕裂。

    “全军突击！”秦寿在高地上挥剑下令，最后的预备队投入战场。

    溃败如山倒。鲜卑士卒丢盔弃甲，争相逃命，自相践踏而死者不计其数。轲比能在亲兵拼死护卫下，仓皇北遁，连象征王权的金帐都遗弃在战场上。

    战后，秦寿在庆功宴上亲自为黄忠斟酒：

    “老将军三箭定胜局，壮哉！”

    “谢陛下！”

    黄忠神情激动。

    “陛下，现在轲比能已经溃败，我军当继续追击，不能给对方喘息的机会才是。”赵云跃跃而试，恨不得立刻追击轲比能。

    众将也纷纷出言。

    “大军休整两日，秦风出营寻找轲比能踪迹，两日之后，寻找轲比能决战。”秦寿环顾众将吩咐道。

    “诺！”

    众将大喜。

    暮色四合，鲜卑大营中弥漫着败军的颓丧。轲比能褪去了白日仓皇奔逃的狼狈，金刀大马地坐在狼皮褥子上，眼神阴鸷如草原上受伤的头狼

    。他扫视着帐内垂头丧气的各部首领，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狠厉。

    “唐军气势正盛，锋锐难当。传令下去，所有部落，即刻拔营，向北，深入草原腹地！”

    “汉人擅长结阵而战，倚仗辎重。我们就把这千里草原让给他们！让秦寿来追，让他拖着数万大军，来尝尝我们草原的风雪、流沙和找不到水源的焦渴！”

    “我们要像狼群一样，拖着他们，磨钝他们的爪子，耗尽他们的力气。待到明年草长马肥，再回头一口咬断他们的喉咙！”

    众部落首领面面相觑，两场大战都已失败，早已胆寒，此刻听闻可以暂避锋芒，无人敢有异议，纷纷抚胸躬身。

    “谨遵大单于号令！”

    是夜，鲜卑大营人喊马嘶，火光流动，各部族带着残兵、妇孺和牲畜，如同退潮般悄无声息地融入了北方沉沉的黑暗之中。他们放弃了固定的营盘，化整为零，向着草原深处迁徙，决心以广袤的空间换取喘息之机。

    两日后，唐军大营，中军大帐。

    贾穆一身风尘，快步走入，对着端坐主位的秦寿单膝跪地。

    “陛下，臣已探明，轲比能裹挟残余各部，已全军北遁。踪迹散乱，方向却一致指向漠北弓卢水一带。他们行动极快，且沿途不断有小股部落汇入，看来是铁了心要远遁。”

    “想跑？”秦寿尚未开口，下首的赵云已然按捺不住，霍然起身，抱拳请命道：

    “陛下，鲜卑新败，士气低迷，辎重遗弃众多，携带着大量部众，行军速度必然不快。请给末将一支轻骑，末将愿为前锋，星夜兼程，定能在其抵达弓卢水之前追上，缠住他们！”

    徐晃较为持重，沉吟道：“子龙勇锐，然敌军虽败，犹有数万之众，且轲比能并非庸主，必有断后之策。轻骑冒进，恐中埋伏。我军大胜，士气虽旺，但连续作战，人马疲敝，辎重补给线也已拉长。依臣之见，不如稳扎稳打，步步为营，向北推进，逐步压缩其生存空间。”

    张郃也道：“公明所言有理。草原作战，补给是关键。我军若孤军深入，粮道堪忧。鲜卑人熟悉地形，来去如风，若截我粮道，则大军危矣。”

    黄忠抚着花白的长须，目光锐利，也出言道：“轲比能此策，乃是效仿当年匈奴对付汉室之法，欲疲我师于大漠。然今时不同往日，我军士气如虹，岂能容他来年再犯？只是追击之法，需有万全之策。”

    帐内众将议论纷纷，主战主缓，各执一词。

    秦寿静听片刻，手指轻轻敲击着帅案，目光扫过舆图上那片代表着未知与危险的广袤草原，最终缓缓开口，声音沉稳而坚定。

    “轲比能想用草原拖垮我们，等待卷土重来的时机。朕，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寇可往，我亦可往！汉武时能封狼居胥，朕今日，便要在这草原深处，彻底打断鲜卑的脊梁！”

    “赵云听令！”

    “末将在！”赵云精神一振，踏前一步。

    “命你率五千精锐轻骑，一人双马，携带半月干粮，即刻出发，沿着鲜卑主力踪迹追击。你的任务不是决战，是如影随形，咬住他们！查明其确切动向，袭扰其后勤，猎杀其游骑，让他们不得安宁，延缓其北撤速度。若遇大队敌军，不可恋战，即刻回报！”

    “诺！末将领命！”赵云眼中闪过兴奋的光芒，躬身接令，转身大步出帐，点兵去了。

    “徐晃、张郃听令！”

    “末将在！”二将齐声应道。

    “命你二人统帅中军主力，精简不必要的辎重，以战养战，携带两月粮草，随后跟进。沿途择险要处设立临时兵站，确保补给线路畅通。步步为营，但速度不可放缓，务必在弓卢水以南，与子龙形成夹击之势！”

    “臣等遵旨！”徐晃、张郃领命。

    “黄老将军。”

    “老臣在。”

    “后勤粮草，乃大军命脉。朕命你统筹后方，督促民夫，保障粮道安全，确保前线无后顾之忧。同时，征集熟悉草原路径的向导，绘制更详尽的地图，源源不断送至前军。”

    “老臣定不负陛下所托！”黄忠肃然应道。

    军令既下，唐军这台庞大的战争机器再次高效运转起来。不过半日，赵云已率领五千轻骑，如同离弦之箭，冲出大营，卷起漫天烟尘，没入北方苍茫的地平线。

    接下来的日子，成了意志与速度的较量。

    赵云所部轻骑，充分发挥了机动优势，日夜兼程。他们沿着鲜卑大军遗弃的营地、倒毙的牲畜踪迹，一路向北。

    途中，他们不断与鲜卑的断后部队和小股游骑发生遭遇。唐军骑兵装备精良，训练有素，弓马娴熟，往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发起冲击，斩杀一阵后便迅速脱离，绝不纠缠。鲜卑人惊魂未定，又被这如跗骨之蛆般的追击搅得心力交瘁，行军速度大受影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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