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四十六章 、秦氏卜卦
天明时分,宫梦弼着仆役去请纯静姝,二人一道出发前往王家大宅。王家大宅正是昨夜所见那恢弘阔气的宅邸,秦氏就在其中。
仆役驾着车马,青蛟变成青马,仆役都变幻装扮,驾着马车在王家宅邸不远处停下。
纯静姝撩起车帘,看着正在向王家大宅行进的一队宾客,问道:“使者要如何考她?青天白日,王家又有这样多宾客,只怕不好兴师动众。”
“你可知道王家是什么营生,这些人又是为什么来拜访王家的吗?”
纯静姝摇了摇头,道:“这我倒是不知道,但有这样的派头,也是非富即贵了。”
宫梦弼却看着她,问道:“原来你不知道。”
纯静姝愣住了。
“既然不知道,我想你应该先去打听打听。”
纯静姝一怔,只从宫梦弼的脸上看到一双青幽幽的眼睛,不由得心中发虚,只得干笑一声,道:“这就去。”
纯静姝带着三个侍女一同下了车马,化身作采买的女眷混进了人群当中。
宫梦弼看向另外三个仆役,道:“你们是在这里干等着,还是也去打探打探消息?”
几个仆役面面相觑,并不知道宫梦弼的用意如何。
宫梦弼轻声道:“把服侍他人当做目标,只怕也不是长久之计,总要在服侍人之外学些别的本事傍身才是正理。都去吧,我这里不需要人伺候。”
把这几个也打发出去,只留着两个车夫驾着马车行往城中酒肆。
等到王家宅邸的宾客都出来了,才陆陆续续有人回来。宫梦弼并没有说明在哪里等候他们,但他们若是找不回来,那连当狐狸都不太合格了。
谁先来谁先禀报。不出意料,最后姗姗来迟的是纯静姝。不是因为她没有打探消息的本事,而是她并不想看见宫梦弼,所以能有喘口气的功夫,就不会选择在宫梦弼身边待着。
“王家是商贾起家,听说生意都做到堕和罗国去了,素有王半城之称,往来王家的,只有两种人。一种是王家的客人,要同王家合作,另外一种是王家的手下败将,来拜伏祈求宽恕的。”
纯静姝用一种感叹的语气说道:“这小小城池,区区商贾,还有这样的气派,真是难以想象。”
“王家的本事,我坐在这酒肆中也听来了。”宫梦弼道:“我还听到,王家的客人里,有些并不是为了王家老爷来的。”
纯静姝怕宫梦弼说她不尽心,忙道:“我正要说呢。王家的客人也有两种,一种是来同王老爷做生意的,一种是来求教王家太太问休咎的。”
“第二种,想必就是来寻秦氏的。秦氏看似深居简出,实则声名在外,都知道她有占卜前知的本事,还能降服驱邪纳福。还有传言,王家能有这样大的家业,正是在娶了秦氏之后,得了贤内助才得了运势呢。”
这就大差不差了。
宫梦弼知道这不是传言,只是纯静姝不屑于跟庙里的和尚打交道,不曾听闻罢了。
把手边的茶饮尽,宫梦弼将茶盏放在桌上,道:“走,我们去会一会她。”
纯静姝顾不得还没入口的茶水,连忙起身跟上,追到他身后问道:“你要怎么做?”
“先去试探试探。”
他不肯说,纯静姝也不好多问,只有几分干着急。
仆婢前后拥护,马车驶向王家,在门口被拦下了。宫梦弼将一封拜帖从帘子里递出去,由仆役递交,不多时,就有一队人马前呼后拥,前来相迎。
“走吧。”听见动静,宫梦弼便先钻出马车。
纯静姝紧随其后,但一出马车,便先吃了一惊。她和宫梦弼前后脚的功夫,但此刻在她面前的却不是宫梦弼,而是一位面带愁容的美妇人。
这妇人生得娇俏,但面相上却有几分刻薄。
纯静姝心中一惊,几乎就要质问她是谁,但那妇人青幽幽的眼神让她闭了嘴。几个仆婢更是低头不敢多看。
那一队人马上了前来,当先的便是一位中年妇人,高髻垂鬓,珠翠环绕,语中含笑:“沈家妹妹远道而来,真叫蓬荜生辉,可累了没有,快快里面请。”
“夫人不必多礼,是我冒昧叨扰了,还请不要见怪才是。”
纯静姝眼见着“沈家妹妹”从容答话谢礼,心中总有几分瑟缩。
“沈家妹妹”却坦荡介绍道:“这是我家妹妹,夫人唤她姝儿便是。”
王夫人亲切地过来拉她的手,道:“姝儿妹妹,生得真是俊俏。”
姝儿妹妹唯唯诺诺的应了,一行人一团和气的进了王家宅邸。
进了后院,几番寒暄,沈家妹妹便说明来意:“我是听闻了夫人有辨休咎的本事,更有驱邪纳福的神通,才说什么也要来拜见了,只盼着夫人能解一解我心头的愁怨。”
王夫人,也就是秦氏,屏退了左右,只剩下她与两个“沈家妹妹”在房中说悄悄话。
秦氏好奇道:“妹妹远在洪州,怎么听过我的名声?”
“我家的铺子虽然没有开到这里,但生意场上却多有交集,故而听过夫人的本事,这才前来求教。”
秦氏摆手道:“都是外面瞎传,我一介妇人,能有什么本事?”
“沈家妹妹”再三相请,秦氏才勉强答应,问道:“妹妹有什么愁怨?”
“我与外子原本琴瑟合鸣,但自从他纳了一房妾室,便从此性情大变,仿佛着了魔一般。我怀疑……他是被妖魅缠上了。”
“这……”秦氏露出迟疑的神色。
“并非我多心,我与外子相处多年,若非他性情大变,不似从前,我决计不会怀疑到这上面。”
秦氏仔细看着这“沈家妹妹”,本也是美妇人,能胜过她的美貌,只怕并不多见。便是纳了妾室,又如何舍得下这样的娇妻?更何况还是沈家的娇妻。
秦氏便领着二人到了家中所设神台,神台上供着一尊天师神像,还有上书“常天师”法号的神牌。其下香烛供奉,摆着几件法器。
沈家两位“妹妹”的目光落在常天师的名号上,神色各有变幻。
“夫人竟然是天师门人,我果然没有白来。”
秦氏自矜道:“不可外传,不可外传。”
秦氏问明了那妾室的生辰方位,便在常天师的神像前为“沈家妹妹”卜了一卦。
纯静姝见秦氏动了真家伙,便明白好戏这才开场。
所谓的妾室自然是子虚乌有,甚至所谓的“沈家”也未必是真。这卦卜算出来,当有三种解法。
一种是什么也算不出来,算无此人,这就是秦氏的本事非凡,宫梦弼作法瞒不住他。其余两种不论算出来是人是妖,都已经落在了下风。
纯静姝倒是希望这一卦能算无此人,正好杀一杀宫梦弼的威风。
秦氏作法,又在天师神位前祝祷。纯静姝看不出来,但宫梦弼却看得分明,果然是有灵应在。这就意味着,这位秦氏确实承袭了常天师的法脉,并非是寻常攀附的关系。
龟甲摇动,铜钱声响。随着铜钱声响,便有一阵风吹到了堂中。风里隐隐约约传来嘤嘤狐鸣,细如风声,人耳不能闻,只有纯静姝隐隐约约听到了一点点。
随着秦氏引导,三枚铜钱落在法台的八卦图上。一切趋于静止,风声也止息了。
秦氏看了看卦象,皱了皱眉头,道:“妹妹,只怕是你多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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