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9章:有点门道!
“好!好得很!”陈松怒极反笑,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丝被激怒的冷厉,“李师弟果然快人快语,魄力非凡,既然你如此‘自信’,那陈某便成全你。”
他猛地将手中的玉白剑气塔令高高举起,朗声道:“此令为证,诸位师兄弟与赵长老共同见证。”
“此战,李玄胜,令牌归他,陈某若侥幸得胜,取回流云剑,生死各安天命,事后不得纠缠!”
话音落下,一股远比徐子峰更加雄浑、更加凝练的筑基期灵力波动,如同沉睡的火山骤然苏醒,轰然从陈松体内爆发开来。
强大的威压瞬间笼罩全场,青石地面以他为中心,细密的裂纹蛛网般蔓延开来。
他身上的青衫无风自动,猎猎作响,整个人如同一柄缓缓出鞘的利剑,锋芒毕露。
筑基之威,展露无遗。
“李师弟,请!”陈松眼神冰冷,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遥遥锁定了李玄。
他倒要看看,这个灵力“消耗殆尽”的新人,拿什么来接他筑基期的雷霆一击。
全场目光,再次聚焦于那青衫身影。
李玄缓缓吐出一口浊气,仿佛只是活动了一下筋骨。
他左手依旧握着那柄刚刚赢来的流云剑,右手则随意地垂在身侧,指尖似乎还残留着上一战的余韵。
面对那汹涌而来的筑基威压,他甚至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在无数道或担忧、或嘲讽、或难以置信的目光中,李玄迎着陈松那迫人的气势,向前踏出了一步。
青衫微动,尘埃不惊。
“请。”
李玄的声音平静无波,如同投入滚油的一滴水,瞬间引爆了整个演武场边缘老生区域的喧嚣。
“不知死活,陈师兄面前也敢如此托大。”
“徐子峰九十七,陈师兄可是实打实的第十,这小子怕是被方才的胜利冲昏了头。”
“十招,我赌他撑不过陈师兄十招。”
“狂妄!简直不知天高地厚,筑基初期的灵力罡元,岂是他那点刚领悟的剑意能撼动的?”
嘲讽声浪此起彼伏,几乎要将青石板掀翻。
几个曾败在陈松剑下的老生抱着胳膊,站在人群最前方冷笑,眼神里淬着毫不掩饰的毒意,巴不得看这不知天高地厚的新人血溅当场。
高台阴影里,赵元奎枯瘦的手指无意识地在冰冷的座椅扶手上敲击着,眉头拧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
这李玄,是真有深不可测的倚仗,还是被接连的胜利冲昏了头脑,在自取灭亡?
“呵呵。”
陈松却笑了。
那笑意冰冷,只牵动嘴角一丝冷硬的弧度,丝毫未达眼底。
他缓缓抽出腰间长剑,剑身如一泓深秋的寒潭之水,映着正午刺目的阳光,流淌着森然刺骨的寒意。
“有意思。”
他声音不高,却奇异地压过了所有喧嚣,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带着一种猫戏老鼠的玩味,“徐子峰输在轻敌,输在花哨。”
“你倒聪明,想用最笨的法子,拼剑招基础,耗我锐气?”他手腕轻抖,挽了个古朴简洁的剑花,空气被割裂,发出细微却令人心悸的嘶鸣,“成全你。”
话音未落,陈松动了。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只有一道灰影如贴地疾风,瞬间掠过三丈距离。
速度快得只在视网膜上留下一道模糊的残影!
剑尖高频震颤,化作三点凝练到极致的寒星,分刺李玄咽喉、心口、丹田。
正是白剑门外门赫赫有名的绝学“松涛三叠”!
看似只有三点,实则后劲绵长如层层叠叠的松针浪涌,一浪强过一浪,封死所有闪避空间,讲究的就是一个“缠”字诀,以连绵不绝的攻势压迫对手,使其疲于奔命,最终露出破绽。
李玄瞳孔骤然收缩,陈松的剑,快!准!狠!
更带着一股山岳般的沉稳厚重,剑势之中隐含风雷之意,绝非徐子峰那种追求华丽迅疾却失之根基的剑法可比。
这是真正经历过生死搏杀磨砺出来的杀人技。
他不敢有丝毫怠慢,体内灵力瞬间流转至右臂,手中那柄从徐子峰处得来的精钢长剑发出一声沉闷的低鸣,自下而上斜撩而起。
剑刃划过空气,带起沉重的风压。
铛——
第一点寒星被剑脊精准格开,火星迸溅!
巨大的力量震得李玄手臂微麻,脚下青砖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裂开细纹。
他手腕顺势下沉,仿佛卸去千钧重担,剑脊如灵蛇般贴着对方震颤的剑身诡异滑下,精准无比地拍在第二道刁钻刺向心口的剑影侧面。
铛——
第二击被一股柔韧的巧劲带偏,擦着李玄的肋下刺空,凌厉的剑气将他腰侧衣袍划开一道寸许长的口子。
同时他拧腰沉肩,整个身体如同风中劲竹般向侧后方倾斜,第三点直刺丹田的寒芒带着刺骨的杀意,几乎是贴着他小腹的衣料险之又险地掠过,带起一缕被切断的布丝,缓缓飘落。
“好!”场边有识货的老生忍不住低喝出声,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李玄这三下应对——格挡、卸力、闪避,浑然一体,妙到毫巅。
尤其是那卸力一拍,时机、角度、力道拿捏得恰到好处,显露出极其扎实的剑术根基和对力量精妙入微的掌控,绝非一朝一夕之功。
陈松眼中同样掠过一丝讶异,随即被更浓烈的战意取代。
“有点门道!”
他低喝一声,剑招陡然一变。
不再追求极致的速度和点刺的刁钻,剑势瞬间变得沉重磅礴,大开大阖。
长剑在他手中仿佛化作一根擎天巨松的枝干,舞动间隐隐带起沉闷的风雷之声,每一剑劈、扫、砸都势大力沉,蕴含着开碑裂石的恐怖力量。
剑风呼啸,卷起地上烟尘,正是白剑门另一绝学“不动松根”!
讲究以力破巧,一力降十会,任你技巧万千,我只一力破之。
轰!轰!轰!
李玄顿感压力倍增,精钢长剑与对方灌注了浑厚筑基灵力的剑锋每一次碰撞,都爆发出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火星如同烟花般四射。
巨大的反震之力如同重锤,狠狠砸在他的手臂和肩胛上,脚下坚硬的青砖再也承受不住,“咔嚓”声中寸寸龟裂、下陷。
他握剑的虎口瞬间崩裂,鲜血染红了剑柄。
体内的气血被震得翻腾不休,呼吸也变得粗重急促。
他不再硬撼!
身形瞬间变得飘忽不定,如同狂风巨浪中一叶坚韧的扁舟,又如风中无根的柳絮,在陈松那狂暴如怒涛拍岸的沉重剑影中穿梭游走。
长剑不再是硬碰硬的武器,化作了灵巧的引线,或轻点对方剑脊薄弱处,或顺势拨引,或借力卸力,每每在间不容发之际,将那足以将巨石劈碎的恐怖力道引偏、卸开、导入脚下大地。
汗水如同小溪般从他额角、鬓边渗出,沿着冷硬的脸颊线条滑落,滴在龟裂的砖石上,瞬间被高温蒸发。
铛铛铛铛——
密集如暴雨般的撞击声在演武场中央疯狂炸响。
两道身影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高速交错、碰撞、分离。
剑光纵横,如同两道纠缠撕咬的蛟龙,卷起的劲风将地上的碎石尘土吹得四散飞扬,形成一个混乱的漩涡。
凌厉的剑气余波切割空气,发出尖锐的嘶鸣,偶尔逸散向四周,逼得围观弟子连连后退,脸色发白。
时间一点点流逝。
陈松的攻势如同永不停歇的怒涛,一浪高过一浪,力量越来越沉,速度越来越快,剑风激荡起的烟尘几乎要将两人身影淹没。
然而,那看似摇摇欲坠、随时可能被巨浪吞噬的“柳絮”,却始终坚韧地存在着,并未被彻底击溃。
更让陈松心惊的是,李玄的剑招在如此恐怖的压力下,非但没有崩溃散乱,反而越来越快,越来越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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