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0章 探索裂隙，与阿特柔斯的告别
阿斯加德。
距离诸神黄昏的战争已经过去了一段不短的时间，作为主战场的阿斯加德原本千疮百孔。
但如今，在提尔带领的夜魔工兵团们的全力修补之下，虽然没有恢复先前的繁荣，但也已经看不到战争的痕迹了。
在提尔和弗蕾雅的设想中，原本的格拉德斯海姆在重建之后，可以用作九界议会的总部。
倒不是他们对阿斯加德有什么留恋或者特殊的感情，主要是英灵殿和彩虹桥这两个关键建筑仍在，并且无法移走。
既然如此，比起把这两座建筑封印，将它们利用起来，显然才是正确的选择。
如今，夜魔们已经在按照矮人大师的设计，围绕英灵殿和彩虹桥，修建新的建筑群了。
但是在它们之外，还有一处地方是真的被严严实实地封锁着，即使是议会议员，也不能随意靠近。
那就是奥丁的大木屋遗址。
大木屋下方的地窖内，藏着那道神秘的裂隙，而木屋后方的悬崖下，则能通往阿斯加德的界域核心。
所以理所当然，这处地点不可能允许旁人接近。
不过今日，李游正是为此处而来。
彩虹桥的光芒从天外而下，落在大木屋前被特意留出的空地上，李游和V的身影从中浮现。
大木屋的门随即被推开，提尔和弗蕾雅从中走出。
“你来了。”弗蕾雅道，“走吧，这边的准备也做好了。”
李游点头：“好。”
他跟着两人来到地窖之中，与此前相比，这里变化颇大。
奥丁过去堆放在这边的大量藏书、卷轴，都已经被搬走，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又一个刻印在地面上的魔法阵，将那裂隙包围其中，不漏出任何一丝气息。
毕竟现在，终究无人知道那裂隙当中到底有什么，自然要做好应对一切可能的准备。
在地窖内，柚子、艾吉，还有密米尔，正等候在此，再加上领着李游进来的提尔和弗蕾雅，议会的最高层已经来了大半。
不过这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李游今日，正是为了窥探裂隙背后的秘密而来。
很快，他就将会在众人的辅助和监控之下，戴上面具、接触裂隙。
而在那时，地上这些法阵就将会以全功率激活，以防备任何可能的突发情况。
这当然不是因为提尔等人不信任李游，恰恰相反，这本就是李游自己要求的。
那些层层叠叠，互相嵌套的法阵一旦激活，就算是他也不能轻松地脱困而出。
其实关于是否真的要尝试窥探裂隙背后的秘密，在场几人之前也是产生了分歧的。
弗蕾雅倾向于开启裂隙，密米尔作为九界最聪明的人之一，却认为不要贸然窥探其后的东西为好。
提尔对此选择了保留意见，并表示尊重李游的决定。而李游最后做出的选择就无需多说了，正是开启裂隙。
这其中固然有他对裂隙本身的好奇，但最关键的原因，还是几天前，李游使用未来推演功能时的意外发现。
因为新战神世界的主线任务都已经完成，所以自然也可以启动未来推演。
在诸神黄昏之战中最后的一个命运节点，正是李游拒绝奥丁临死请求的那一刻。
李游本想通过推演的能力看一看，如果他当时答应奥丁会发生什么事，没想到他点击这个节点之后，竟然弹出来一条看起来有些匪夷所思的系统提示。
【您的成就点数不足，开启此节点所需成就点数：500000。】
李游：“……！？”
即使他很清楚自己不可能看错，但还是忍不住再确认了一遍。
五十万点？这个数字是不是太离谱了？
但这也让他确信，这道裂隙后隐藏的东西确实非同小可。
所以李游最后决定，还是将之开启，看看其后到底有什么。
而同样也因为这一点，李游意识到绝对不能小看这道裂隙，所以才有了今日提尔和弗蕾雅他们如此郑重的准备。
“可以开始了。”
李游再看了一眼那道散发着绿光的裂隙，深吸了一口气，开口说道。
不过谁料，弗蕾雅却摇了摇头：“再等等，还有两个人没到。”
李游一怔。
在场之人已经包括了他、提尔、弗蕾雅、密米尔，还有柚子三人，除此之外，还会有谁要来？
恰在此时，地窖上方传来脚步声，很快，两位李游本来没想过会在这里见到的人，就来到了他的面前。
奎托斯和阿特柔斯。
李游意外地看向这对父子，问：“你们这是……？”
奎托斯则对阿特柔斯点了点头，于是阿特柔斯上前一步，对李游解释道：“我们也听弗蕾雅说了，你打算在今天尝试接触这道裂隙。”
“我们都知道，这样做风险很高，但我们也理解你的决定。
“而我虽然不打算戴上这面具，可终究是有这个资格的人。所以我和父亲来这里，就是为了确保万一你遇到什么意外状况，我们可以帮上你的忙。”
李游懂了。他看了看父子俩，微微颔首：“谢谢。”
阿特柔斯笑着说：“和你对我们的帮助相比，这根本不算什么。”
李游再跟奎托斯对视一眼，而后就不再多言，反手取出了那张面具。
面具看起来依旧平平无奇，似是木质的表面上刻画着奇特的文字符号。
在李游与阿特柔斯附近时，这张面具就像是被唤醒一般，一起一伏地闪动着绿光。
与之呼应，那道裂隙当中透出的光芒也变得耀眼了一些。
在场的提尔四人与李游的三位同伴，分别负责主持一座核心魔法阵，此刻所有人都已就位。
而无需操控法阵的阿特柔斯，则最后确认了一遍面具上的铭文，才点点头，将之递给了李游：“你要小心啊。”
李游给了他一个微笑，而后就拿着面具，靠近裂隙，二者之间的呼应也越发强烈。
阿特柔斯快步退到远处，弗蕾雅等人随即激活了法阵，层层叠叠的防护和封锁，将李游和裂隙都笼罩在其中。
等李游站在裂隙之前后，这二者更是同时发出极为耀眼的光芒，一股强大的吸引力于无形中生出，想要迫使李游戴上面具、看向裂隙当中！
即使以李游如今的意志，都在一瞬间被操控了心中所想，差点就真的顺着那股引力戴上了面具。
好在他立刻就察觉到了自身的不对，心中念头急转，神力贯彻全身。
这还不算，就连螺旋剑与不死斩也同时浮现而出，一左一右飞在他面前。
螺旋剑散发出火光罩住李游，不死斩则自行在李游面前凌空一挥，一刀斩落后，似乎将什么无形之物斩为两段！
李游当即彻底恢复了清醒。
他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带着两分心悸。那股吸引力太过强大，竟然连他都差点着了道。
不过既然他已经摆脱了其影响，接下来也会格外注意，就不用再害怕这股奇特的力量会干扰到他了。
李游轻轻呼出一口气，再次看向裂隙。
这一次，他不再犹豫，将那面具戴在了脸上！
“嗡——！！”
那道裂隙瞬间光芒大作，铺天盖地的绿色光芒狂涌而出，似乎要将这方天地都给淹没！
在这一刻，哪怕是远在阿斯加德的尽头都能看见，一道绿色光柱直冲天际，贯穿苍穹，射向遥远的国度之外！
而李游，自然是直接被那涌出的光芒吞没！
在这一瞬间，无数景象在李游眼前闪过，他仿佛看到了万物的生灭、世界的起源与终结。
世间一切存在的发展轨迹，都以一种根本无法说明的方式，映入了他的脑海当中！
这裂隙之中，竟然真的有万事万物的答案。
但还不止于此。
在仿佛充斥了整个世界的亮光之中，李游看到了一缕更为奇特的光芒。
那一缕光芒仅仅是存在形式，就让李游有些难以理解，它仿佛是有实体的，却又似乎无处不在，弥漫在这片光的海洋当中。
仅仅是注意到这道光的存在，都让李游心神俱震，让哪怕是如今早已成神、甚至能够斩杀奥丁的他，也惊觉自身的渺小。
而同时，这道光似乎也察觉到了李游。
于是转眼之间，它就向着李游疯狂地汇聚而来！
李游：“！！”
就在这一刻，一直护在他身边的螺旋剑和不死斩同时震动。
这两把神兵共鸣着，震荡着，螺旋剑化作一团火焰，不死斩则现出龙形，两者都护在了李游身边，毫无保留地解放了自身的全部力量！
“轰——！！”
光束之外，弗蕾雅一行人拼尽全力，终于将那奔涌而出的绿色光芒限制在了法阵范围内，但却不见李游的踪影。
不过随即，一声巨响从那光束之中传出，那光芒仿佛有形之物一般，原地炸裂开来！
爆炸之后，李游从光芒中现出身来，而那张面具则从他脸上脱落，“啪嚓”一声脆响，竟如同一张最普通的面具般，在地上摔成数块碎片。
也是在这一瞬间，所有散溢而出的光芒重新被那道裂隙吸收，包括地上裂开的面具碎片，也被一并卷走，涌入了裂隙之内。
下一刻，那道裂隙一闪，就此消失无踪，再无一丝痕迹。
虚空之中，则传来一声恍若闷雷，又似心跳的巨响，不止回荡在这周围，而是同一时间、回响在九界的每一个角落！
……这一日的异动，在九界范围内引发了一些小小的混乱，也给和平议会的工作添了不少的阻碍。
而虽然九界的居民们对此也是议论纷纷，可就连阿斯加德的少数住民，也就只看到那冲天而起的光柱，个中内情却是半点不知了。
不过很快，议会方对于此事给出了回应，表示这是他们在处理奥丁的遗留物时引发了事故，不过不会影响到九界居民的正常生活。
得到了这个回应之后，各个国度的居民们也就放下了好奇的内心。
而真正引发了事件的李游，则在那之后就销声匿迹，再没有在九界其他人面前现身过了。
……
又是十日之后，米德加尔特。
在野林深处的小屋前，众人再一次聚集。
提尔、弗蕾雅、密米尔，布洛克和辛德里，还有李游和他的同伴们，都来到了此处。
不过今天的主角不是他们中的任何一方，而是这边小屋的主人。
奎托斯和阿特柔斯，这对父子俩，此刻正在屋中对坐，就像上次李游来访时的那样。
不过这次，父子二人对望着，一时间都没人开口。
上次李游意外点破阿特柔斯的计划后，阿特柔斯也就将自己要做的事告诉了父亲。
其实说来也很简单，阿特柔斯毕竟是预言当中的巨人守护者，无论他们父子二人对于预言到底是何态度，有一件事是改变不了的。
那就是作为最后幸存的巨人族之一，阿特柔斯……洛基肩负着重大的责任。
他的族人，巨人们，还有不少分散、失落在了遥远的土地上，而巨人守护者，需要去找到他们。
这件事阿特柔斯无法逃避，而且他必须自己一个人去完成，去履行这份他应尽的责任。
换言之就是，他要独自离开了。
自从上次得知这件事之后，奎托斯虽然没有出言反对，但又仿佛回到了最早的旅程开始之前的样子，常常一言不发。
而阿特柔斯并没有太多时间可以逗留，出发之日，转眼即至。
正是今天。
所以此时，阿特柔斯看向奎托斯，说：“……父亲，我该出发了。”
听到他开口，奎托斯这时终于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
他看着阿特柔斯，从儿子脸上的表情当中，奎托斯读出了一丝不安。
于是他问：“你感到恐惧吗？”
阿特柔斯知道，父亲既是问关于他要独自远行的事，也是在问他必须承担责任这一点。
时至今日，他也不会再在父亲面前有所掩饰，于是点了点头。
奎托斯已有所预料，说：“……既然如此，你就必须去。”
对于这个回答，阿特柔斯也不感到意外：“是啊，你教过我这一点。”
奎托斯看着已经成长了许多的孩子，眼中隐隐有着回忆，但更多的是欣慰。
“我们一路面对了不同的敌人与磨难，而你做出了选择并挺身而出去面对，才来到了今天。”
奎托斯说着，伸出手按在了阿特柔斯肩膀上，“你已经准备好了，儿子。”
父亲的这句认可，对于阿特柔斯来说无疑是莫大的鼓励。
他眼中隐隐有光泽闪动，用力点头：“嗯！”
而奎托斯松开手，说出了饱含内心情感的最后一段独白：“洛基将会离开，而阿特柔斯……”
他抬手按在自己胸前，声音竟隐约有些哽咽：“阿特柔斯，会永远留在这里。”
父子二人对视，而后，用力地拥抱在了一起，许久之后才分开。
这对父子的告别，就到此为止。
阿特柔斯抹了抹眼角，露出一丝笑容，说：“那我就出去了。李游，弗蕾雅，布洛克……他们可等着送我出发呢！”
奎托斯点了点头：“去吧。”
阿特柔斯走向屋外，而奎托斯却没有跟上去的意思。
他的儿子确实已经成长了、准备好了，无需再由他这个父亲看着，才能走好每一步路。
所以奎托斯没有出门，只是坐在昏暗的小屋内，看着阿特柔斯跟那些值得信赖的朋友们一一交谈、拥抱、道别。
最后，他跟同样是前来送行的安格尔伯达，以旁人都听不到的声音交谈了几句，并从她哪里收下了什么。
而后，阿特柔斯回头望了望屋中的奎托斯，露出一个成熟了许多的笑容。
在下一刻，他向前迈步，身影就彻底消失在了奎托斯的视野之中。
奎托斯：“……！”
I他虽然下意识想向前，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做，静静地坐在了小屋之中。
——小屋外，来为阿特柔斯送行的众人也在交谈两句之后，各自散去。
不是没人想到奎托斯现在的心情，但他们也都知道，那个人不需要自己去安慰。
李游向着屋内看了一眼，同样不会去打扰，而是带着同伴们，通过彩虹桥之力离去。
“阿特柔斯出发了，我们差不多也该准备离开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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