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章：随朕回京
萧睿随宋尔容来到一间屋子，看到正前方案上摆着的牌位，一阵恍惚，眼前浮现出与皇兄从小到大在一起相处的情形。
“皇兄，没想到上次在京城，会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萧睿怀着沉痛的心情祭拜完，转身问：“为何这么快将皇兄安葬？朕本想看一眼皇兄，再送他回京安葬。”
“皇上恕罪，”宋尔容弯了弯双膝，“妾身是按王爷生前的意思，将他安葬在益州。”
“王爷说，他在益州生活了十几年，已经习惯了这里的风，这里的雨，以及这里所有的声音，他想永远留在这里，离先皇远远的，不惹先皇生气。”
宋尔容说这番话时，望着萧铭的牌位，眼神格外温柔。
萧睿凝视着她，“既然是皇兄的遗愿，朕尊重。”
“谢皇上。”宋尔容收回视线，又恢复了那副平静无波的模样。
“等击退西羌，替皇兄报了仇，你就随朕一道回京吧。”萧睿说完紧接着又补了一句，“还有清临，身为皇家子嗣，他还没到过京城，没去宫里看看。”
宋尔容揽着萧清临，摸着他的头，“昭泓在这，我们得留在这陪他。”
“可你的家在京城，那里还有你的家人。皇兄已经不在了，你的家人却在担心你，在等你回去。你不想让他们见见清临，让清临也认识一下他的亲人们吗？”
“都离开十几年了，没有我，他们会生活得更好。”宋尔容话里含着苦涩。
“你怎么知道……”萧睿突然意识到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总之你好好考虑一下，还有时间，朕先去军营了。”
“恭送皇上。”
萧睿走后，萧清临仰头道：“阿娘，他就是皇上，是我的叔父，果然跟我想象中的一样威风。”
“是啊，阿娘很早就与他相识，那时候他还不是这样子，如今越来越有君王风范了。”
想到儿子从小身边就只有她跟昭泓两个亲人，宋尔容不禁问：“清临想不想见见我们在京城的亲人？”
萧清临犹豫了片刻，“我听阿娘的，阿娘想回京城，我就跟阿娘一起去，阿娘想留在这里，我也不去。”
宋尔容揽着他的肩膀，脸贴在他头顶，满眼怀念地看着曾与她许诺相伴一生之人的牌位。
郭震和郭迟安说完话就马上赶去了军营，不久萧睿也到了。
“皇上。”军中的将领齐齐行礼。
萧睿径直进到军帐中，对跟进来的郭震道：“郭将军，说说两军的情况吧。”
“皇上赶了这么多天的路，不先休息一下吗？”
郭震见他从进城就一直马不停蹄，现在又问起军情，这可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说完的。
“战事重要。”
萧睿说话间已经铺开布阵图，郭震不敢耽误，连忙过去为他讲解起来。
——
初春，皇宫中积雪已化，天气变得暖和起来。
同心殿内，薛皇后正满脸笑意地看着大公主和五皇子两个人玩闹。
一室的岁月静好，被一阵哭声打断。
二公主哭着跑进来，薛皇后吓了一跳，急切地站起来。
“怎么了，楚怡，出什么事了？”
“母后，我阿娘不是生病死的，她是自戕对不对？”二公主哭成一个泪人。
薛皇后神色一冷，看向伺候二公主的宫女。
“是谁在公主面前乱说话？”
跟过来的两名宫女惊慌失措跪下，“皇后娘娘饶命，不是奴婢们说的……”
“那是谁？”
“是……是大殿下。”
又是这个大皇子，薛皇后微微蹙眉，对已经停止玩闹的姐弟俩说：“楚怡，先带元璟出去。”
大公主担心地看了看二公主，最后牵着五皇子的手离开。
“来，楚怡，坐下跟母后慢慢说。”薛皇后将二公主带到榻上坐下。
二公主抽噎道：“母后，大皇兄说我阿娘不是生病，是上吊自尽……他说的是真的吗？”
悠悠众口难堵，薛皇后想过楚怡总有一天会知道真相，却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薛皇后一边为二公主擦着眼泪，一边道：“楚怡，母后不告诉你是不想你害怕，这也是你父皇给你阿娘的体面。”
“母后，我阿娘不可能丢下我自尽，她不会的，她说过要陪着我长大……”
二公主才刚开始接受生母已逝的事实，今天却被告知，她阿娘是自尽死的，她不相信，她的阿娘不会抛下她不管。
薛皇后只当她是太伤心了，将她搂在怀里安慰。
“好了，母后知道你一时很难接受，但这是真的，你阿娘临死前，还亲手写了遗书。”
二公主从薛皇后怀里挣开，“阿娘写了什么，我能看看吗？”
“丛云，把东西拿过来。”
那张纸，薛皇后仔细收着，为的也是给二公主看。
丛云取出来，交给二公主。
二公主几年前已经开蒙，张采女写的字她大都认识。
“怎么会这样？阿娘说过会从秋水阁出来的，她怎么会丢下我……”
豆大的眼泪落在纸上，与上面张采女早已干掉的泪水重叠，字迹再次被洇湿，变得更加模糊。
“现在谁都不知道你阿娘怎么想的，今天哭完就让这件事过去吧，你阿娘在天有灵，肯定也不想看你这么难过。”
“母后，这个我能拿走吗？”
“这是你阿娘的遗书，母后本来也是打算交给你的。”
二公主用衣袖擦掉上面的泪水，小心翼翼折起来。
薛皇后安抚好二公主，让人送她回住处。
待二公主走后，薛皇后吩咐绘春将温贤妃和大皇子请来。
温贤妃不知道皇后叫她来干什么，还要带上元晟。
来到同心殿，看到薛皇后端坐在前方，脸色不怎么好，温贤妃直觉不是什么好事，领着萧元晟上前行礼。
“妾见过皇后娘娘。”
“给母后请安。”
“不知皇后娘娘让妾和元晟前来，有何吩咐？”温贤妃面带微笑。
“皇上有命，张采女是因病而亡，宫中不许说她自戕。”薛皇后冷声质问，“元晟，你为何要跟楚怡说她阿娘是上吊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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