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3章：林氏瘫痪
经过数月的杖刑，行刑的人来凤仪宫禀告，说冷宫里的林氏似乎感觉不到痛了，这几天行刑，就像不是打在她身上，不喊也不叫。
“本宫去看看，”薛皇后站起来，临走时又吩咐，“去太医署请位太医。”
天冷了，薛皇后身体还未恢复，裹着氅衣，乘坐轿辇前往冷宫。
冬日的冷宫更加萧瑟，冷冽的北风呼呼刮着，破败的屋子不能完全阻挡寒风。
薛皇后入内，屋子里有股难闻的气味，越往里走，味道越重，而林氏就趴在床上。
跟上回比，林氏已经瘦脱相，看上去起码老了十岁。
林氏的目光从干枯的发丝中穿出来。
“皇后娘娘来了，恕妾不能起身行礼。”
薛皇后站定，“时至今日，你可曾为你做过的恶事感到后悔？”
“呵，”林氏发出一声讽刺的笑声，“妾若说后悔了，皇后娘娘会放过妾吗？”
“不会，因为你，我的两个孩子也永远回不来了。”
“所以说这个根本没有意义，事情做都做了，后悔又有什么用？”
这时绘春进来，“皇后娘娘，李太医到了。”
薛皇后稳了稳心绪，“请李太医进来。”
李太医低着头入内，“臣，拜见皇后娘娘。”
“李太医请起，去给林氏看看，她的身上没有知觉。”
林氏又笑，“皇后娘娘费心让太医前来为妾诊治，是觉得妾在受杖刑的时候感觉不到痛意，让你很不舒服吗？”
“是啊，你都感觉不到痛了，打你还有什么意思？”薛皇后冷声道。
“妾一直以为皇后娘娘是个心软之人，想不到狠起来，也会令人胆寒。”
“你会怕吗？跟你的那些手段比起来，本宫这都不算什么。”
李太医为林氏诊治，林氏似乎有些难堪，垂下头，乱糟糟的头发盖住眼，不说话了。
经过一番诊断后，李太医向薛皇后回禀：“皇后娘娘，林氏背上的伤口溃烂，长期的杖刑打断了她的脊椎，导致双腿没了知觉，若不及时医治，恐怕日后便会瘫痪。”
是治好林氏，让她继续承受杖刑的痛苦，还是不治，任由她瘫痪，薛皇后在两者间反复思量。
若为她医治，且不说需要多长时间，治好了再受刑，难保不会再将她的脊椎打断。
由着她这样，她感觉不到疼，杖刑也就没必要了。
思量过后，薛皇后道：“给她开些伤药，别让她死了，至于双腿，不必治了。”
林氏那样的人，让她瘫痪在床上下不了地，连排泄都不能自理，或许比杖刑更让她难以忍受。
“臣遵命。”李太医退出去。
“皇后娘娘为何还要给妾治伤，让妾自生自灭多好？”林氏出声道。
“你想死？本宫偏不让你如愿，本宫要让你生不如死。”
薛皇后对她的恨意丝毫未减，让她死太容易了，也太便宜她。
林氏拨了拨眼前的发丝，朝薛皇后一笑，“真是多谢皇后娘娘了，妾就想活着。”
见她落到这种田地还能笑得出来，薛皇后气血上涌。
“那你就像条臭虫一样苟活着吧！”
看着薛皇后负气离开，林氏脸上的笑意才慢慢隐去。
从那天受杖刑时感觉不到痛，她就有不好的预感。
虽然背上的伤从她进冷宫那天起就没好过，每日让她备受折磨和煎熬，但那些痛，提醒着她自己还活着，只要咬着牙忍下去，或许有一日能见到外面的天。
可现在她瘫痪在床上，连仅剩的尊严都保不住，她不知道自己这样坚持还有没有意义。
一滴又一滴泪水落在枕头上，林氏哭得无声。
既然皇后娘娘不让她死，那她就好好活下去。宫里又不只有她一个人瘫痪不能动，寿康宫那位不一样安安稳稳当着皇太后？
林氏的事，薛皇后需要跟皇上打声招呼，于是出了冷宫，就坐上凤辇前往畅和殿。
然而还没到畅和殿，薛皇后就在半路遇见了萧睿。
不过萧睿身边还有一人，崇陵王妃。
两人并肩而行，专注地说着话，忽然崇陵王妃脚下被绊了一下，萧睿动作迅速地扶住她的手，神色紧张看着她问了句什么。
崇陵王妃摇摇头，站直了身子。
凤辇落地，薛皇后从上面下来。
看到她，宋尔容连忙抽回手。
“妾身见过皇后娘娘。”
薛皇后缓步上前，与皇上并立的本该是她这个皇后，而现在，她却像个多余的人，站在他们的对面。
“崇陵王妃快请起，近来好像时常见你入宫。”
“清临在上书房读书，妾身偶尔会来送他，顺便去探望充仪娘娘。听说皇后娘娘一直在病中，能在这遇上您，您的病是不是大好了？”
“本宫无碍。”
萧睿开口：“天凉，皇后这是要去哪？”
薛皇后移开视线，回道：“妾正要去畅和殿，有件事跟皇上说。”
“不打扰皇上和皇后娘娘，妾身先出宫了。”宋尔容行礼道。
萧睿点头，待她走远才问：“皇后要同朕说何事？”
“妾刚从冷宫出来，林氏因受杖刑被打断了脊椎，下半身瘫痪，没了知觉，妾想请皇上免了她的杖刑。”
听完薛皇后所言，萧睿并无太大反应，在他这里，林氏跟个死人没什么太大区别。
人是皇后要留的，现在皇上要免除林氏的杖刑，他亦没有异议。
“朕知道了，就按皇后的意思办。”
薛皇后忍了又忍，终是忍不住问：“皇上怎么跟崇陵王妃走在一起？”
萧睿眉心微蹙，认为她不该这么问，却还是耐着性子解释：“她方才也说了，她来送清临，又去看了宁充仪。朕与她恰巧遇上，同行一段路而已。”
“难道不是皇上知道她入宫，特意在此等她？”
“皇后慎言。”萧睿变了脸色，眸中已有不悦。
薛皇后的情绪也有了起伏，“皇上不愿意听，妾也要说。”
“皇上是一国之君，崇陵王妃是您的嫂嫂，如今崇陵王故去，皇上更应该避嫌，不该跟王妃走得太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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