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3章：帝后开诚布公
姜卫榕和安阳侯府五小姐在秋天成亲了。
姜姝瑶考虑到无论是冲着姜家，还是冲着安阳侯府，前去道贺的宾客都不会少，便没有去观礼，让张全带着贺礼跟着皇上的赏赐一起送去长宁伯府。
三日后，小夫妻俩进宫谢恩，萧睿跟姜姝瑶坐在一起。
姜姝瑶见到了弟妹沈佳儿，圆圆的脸蛋上有一双杏眼，俏丽又灵动。跟着姜卫榕一起行礼的时候，姿态标准又好看。
“起来吧。”萧睿道。
“谢皇上。”
沈佳儿大大方方地抬起头，一副笑模样，让姜姝瑶很有好感。
“沈……”
“贵妃娘娘唤我佳儿就好。”
还是个直率的性子，很好。
“佳儿，上前来。”姜姝瑶朝她招手。
沈佳儿依言往前走了几步。
姜姝瑶从枝意手里将准备好匣子接过来，打开，“初次见面，这对玉镯算是我给你的见面礼。你现在也是姜家人了，日后跟阿榕相互扶持，相携到老。”
“谢贵妃娘娘赏赐，佳儿记下了。”沈佳儿双手接下礼物，退回到姜卫榕身边。
姜姝瑶对视线跟随着新婚妻子的姜卫榕说：“阿榕，你如今也成家了，要肩负起一个夫君的责任，好好对佳儿。”
姜卫榕点头，“贵妃娘娘放心，我会的。”
“男儿成家立业，成家了，接下来也要在朝堂上做点政绩出来。”萧睿补充道。
姜卫榕立马拱手行礼，“微臣遵命，定不负皇上信任。”
姜姝瑶看着沈佳儿和姜卫榕站在一起甚为般配，沈佳儿模样讨喜，性格直率大方，阿娘肯定也喜欢。她跟阿玥都离开了家，以后有佳儿陪着，阿娘会很高兴吧。
原本她还担心沈佳儿出身安阳侯府，又是家中最小的嫡女，会被娇惯坏了。今日一见，她的担心全消，也有些明白阿娘为何会宁愿让阿榕高娶，也要选择与安阳侯府结亲了，应该就是看中了沈佳儿这个人。
——
入冬后，薛皇后的病情急转直下，太医们用尽办法，也不过是为她吊着命。
薛皇后一天当中醒着的时候越来越少，姜姝瑶、芳美人和大公主、二公主四人，基本上就守在同心殿。
这天，薛皇后醒来，精神看上去好了很多，被丛云扶着坐起来，看着她们微笑道：“你们不用一直守在这，该忙了就去忙。”
“皇后娘娘放心，后宫的事务妾没有耽误处理。”姜姝瑶道。
“妾本就是这宫里的闲人，没什么要忙的。”芳美人说。
大公主强忍着泪意，“我就想陪着阿娘。”
“真是说不过你们。”薛皇后无奈摇头。
“皇后娘娘，您感觉怎么样？”姜姝瑶问。
“好多了，这些天，身上从未像现在这般轻快。”薛皇后说着扭头吩咐丛云，“趁现在，去把皇上请来，我有些话要跟皇上说。”
“奴婢这就去。”
不多时，萧睿来了，姜姝瑶等人让到一旁。
“皇后今日看起来好多了。”萧睿走上前。
薛皇后点头，“是啊，没打扰到皇上处理公务吧？”
“没有，皇后有话跟朕说？”
“皇上先坐。”薛皇后指了指旁边的圆凳，待萧睿坐下后说，“其实也没什么要紧的，就是有些话早就想跟皇上说了，一直拖到这时候。”
“无妨，皇后想什么说，朕都听着。”
薛皇后都记不清跟皇上有多久没这样说过话了，浅浅一笑。
“妾就是这样，心事藏在心里，想问却怕这怕那，瞻前顾后。搁在心里久了，便以为事情就是自己想的那样。”
“这些年，我一边让自己做个贤后，一边又不能真正抛掉妄念。”
薛皇后露出自嘲的笑，“来回拉扯，实在别扭得很。”
“那以后就不要别扭，有什么想问想知道的，直接问。”萧睿说。
“好，不过有点晚了，也不知道我还能不能改得过来。”
薛皇后的病情，萧睿也清楚，听她说这句话，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怎么会晚，不晚。”
“皇上，”薛皇后认真地看着萧睿，“去年这个时候，妾不该在冲动之下说那样的话，妾也没想到会传到宫外，让有心之人编出那种歌谣，连累了皇上和嫂嫂的名声。”
“最后害得嫂嫂不得不带着清临离开，皇上好不容易劝他们回京，想方便照拂他们，却被我搞砸了。”
“已经是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这件事在萧睿心里早已翻篇。
薛皇后却摇头，“不，皇上听我把话说完。”
“好，你慢慢说。”
“还有元璟，他也是皇上的骨肉，他死了，皇上也很心疼，只是没有像妾这样表现出来。妾不该说那么重的话伤皇上。元璟的死怪不到皇上身上，妾的责任更大。”
“你没错，你将元璟照顾得很好。你说的话也并不全错，如果朕放在后宫上面的注意力再多一些，也许能提早发现林氏等人的动作，元璟就不会遭到毒手。”
对于元璟的死，萧睿深深自责过。
他的这一番话，让薛皇后红了眼眶，原来那段时间，她只顾着自己宣泄痛苦，不曾想过皇上的心也是肉长的，他也会伤心和难过。
可皇上却忍着伤心，处理着因她造成的混乱局面，事后也未曾追究她。
薛皇后心里的愧疚更深，“打理后宫本来就是妾这个皇后的职责，皇上就应该以朝堂、以百姓为重，是妾没有管理好后宫，没有看清楚林氏是什么样的人，才让她在后宫作恶多年，害死了我的两个孩子……”
见她落泪，萧睿道：“都过去的事，别想了，好好养病才是最重要的。”
大公主忍不住跟着哭起来，姜姝瑶悄悄将她搂在怀里。
薛皇后缓了缓，“将这些话说出来，妾好受多了。”
“妾这一辈子，不是一个好皇后，更不是一个好母亲……”
“不，阿娘是这世上最好的阿娘——”公主转过头来泪流满面说。
“皇后娘娘是好皇后，是顶好的人。”芳美人哽咽道。
姜姝瑶紧接着说：“皇后娘娘从皇上登基之初就打理后宫，期间的辛劳旁人想象不到，任何人都不能否定您的付出。”
萧睿：“你看，无论是皇后还是母亲，你都做得很好。你薛佩珊，是我萧睿的发妻，是天启的皇后，这一点永远不会变。”
薛皇后哭着又笑着，这一刻终于释怀了，是啊，不会变，她从前却一直纠结，其实她已经拥有很多别人费尽心机也得不到的东西。
“谢谢皇上，我懂了。皇上也要珍惜眼前人，不要等失去了才后悔。”
萧睿轻轻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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