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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6章 春耕


虽说目前王家沟搞大棚蔬菜算是“闷声发小财”,韩春来书记也把这个“试点”当成了一个亮眼的成绩报了上去,但王安平心里始终悬着一块石头。

上面会是什么态度?是睁只眼闭只眼默许他们继续干?还是觉得这是条好路子,要在全县甚至更大范围内推广?

最坏的结果,就是直接被公社或者县里收归集体统一经营……他心里没有十足的把握。

他反复盘算着最理想的情况:最好是由县里牵头来搞规模化种植,形成产业。

这样,他们王家沟作为“第一个吃螃蟹”的村子,凭着经验和先发优势,至少还能稳稳占住镇上的市场,分得一杯羹。

他最怕的就是公社(乡里)眼红这份收益,直接撸起袖子自己下场干。

公社的资源、人力、号召力远非一个小村子可比,一旦他们大规模介入,王家沟这点小小的优势很可能瞬间就被淹没,荡然无存。

“婶子,”王安平压下心头的思虑,对着陈桂香露出一个安抚的、带着点无奈的笑容,“我这才昨儿刚到家,脚跟还没沾稳地气儿呢。这事儿急不得,容我先跟三爷爷好好合计合计,探探上面的风向再说。您啊,甭着急,先把眼前这茬收尾和整地的活儿干扎实了,这才是咱们的根本,是看得见摸得着的。”

“哎,明白,明白!”陈桂香虽然眼神里掠过一丝未能得到肯定答复的失望,但也深知王安平做事向来稳妥周全,考虑长远,连忙点头应承,“你考虑得对,是得摸摸底。那你先忙你的,我们这就干活去,保证把地整得利利索索!”

“行,婶子您辛苦。”王安平点点头,“我也该回去了,刚回来,想好好歇两天,缓缓劲儿,回头还得下田插秧呢。”

“你还插秧呢?”陈桂香惊讶地脱口而出,话一出口才觉得不妥,仿佛在她潜意识里,王安平这种能赚“大钱”、就该远离田埂泥水了。她讪讪地笑了笑,带着点理所当然的关切,“你这整天操心大棚、还要那什么书来着,脑瓜子就够累的了,插秧那弯腰撅腚的力气活……”

“那不行的,婶子。”王安平摆摆手,语气很实在,“我那首都的单位,您估计也听说了些风声,说句实话,不太稳当!您别看我眼下好像能弄点钱,往后啊,那真是说不准的事。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嘛。”

陈桂香嗔怪地白了他一眼,叉着腰道:“你这臭小子,跟老娘还耍滑头?你的底细老娘还不知道?用得着装可怜?怎么,怕我跟你借钱不成?”她嗓门敞亮,带着农村妇女特有的泼辣劲儿。

“瞧您说的!”王安平被逗笑了,“您只要开口,借钱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小意思!我的意思主要是,”他正了正神色,“人呐,还是得多动弹动弹。天天坐在屋里头,骨头缝都生锈了,人也受不了!这力气活,该干还得干。”

这话倒有几分真心。

安平自己心里也犯嘀咕。

自从上次去了香江,在那繁华地界待了大半年,过了一段相对安逸的日子,他就感觉身上那股子使不完的劲儿似乎被消磨掉了一些,人也变得有些“懒”了。

搁在以前,为了生计,他能一天在深山老林里跑两个来回,肩扛手提几百斤都不在话下,回来照样生龙活虎。

可现如今呢?

光是想想进一趟山,就觉得腰酸腿沉,提不起劲儿。

一趟都懒得跑!

他当然知道问题出在哪儿。

以前那是被穷日子逼着,咬着牙也得往前冲。

现在呢?手头宽裕了,心里头那根紧绷的弦自然就松了些。这人啊,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连带着筋骨都娇贵起来了。

“嗯!你这话说得在理!”陈桂香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年轻人骨头硬,就该多动动,出出汗,身子骨才结实!光坐着享福,那不成废人了?”

“可不就是嘛!行,那婶子您忙着,我先回了。”王安平挥挥手,离开了大棚区。

在家歇息的那几天,王安平也没真闲着。

白天翻译些带回来的外文资料,晚上就给姜欣苒写了封厚厚的回信。

信里仔细叮嘱了一番,分析了公司下一步的方向,也简单提了提家里的春耕。

写完封好,这信得先邮寄到宝安县的一个固定地址,再由那边的人转交给姜欣苒。

歇息的日子总是短暂,轰轰烈烈的春耕正式拉开了序幕。

插秧,这活儿真不是人干的!

那腰弯下去,一整天就别想直起来。

泥水没过小腿肚,冰凉刺骨又黏腻。

手里攥着一把秧苗,不停地分、插、按……重复着单调到令人麻木的动作。

一天下来,腰像是断成了两截,僵硬酸痛得直不起来,两条腿灌了铅似的沉,手指被秧苗和泥水浸泡得发白发皱,火辣辣地疼。

饶是他天生神力,筋骨强健,这种纯粹考验耐力和腰力的持续劳作,也让他苦不堪言。

所以,插秧?打死王安平都不会去干那核心的弯腰活!

他给自己找了个“轻省”点的差事——挑秧耙(运送秧苗)。

这活儿也累,但至少腰不用一直弯着。

沉重的秧耙压在肩上,一趟趟穿梭在泥泞的田埂上,把秧苗从集中地送到各块水田。

实在累了,他就负责站在田埂上,把一捆捆秧苗精准地扔到田里各处,让插秧的人就近取用。

这算是他利用“特长”给自己争取的一点“特权”。

就这样紧赶慢赶,忙活了快二十天,春耕总算告一段落。

王安平掐指一算,自己挣了二十个工(一个工算十个工分),也就是二百个工分。

按照去年王家沟一个工分值三分钱左右算,这二十天,他挣了……六块钱!

这让他忍不住再次感叹这个年代农民的艰辛。累死累活,汗珠子摔八瓣,一个月下来,能挣够十块钱的家庭都算是不错了。

如果不是生活在村里,有这层身份约束,又正赶上一年里最紧要、最缺人手的农忙时节,他是打死也不愿意遭这份罪的!

平时农闲,你偷个懒,少出几天工,别人顶多背后嘀咕两句。

但春耕,关乎一年的口粮,关乎全村人的肚子。

这时候你要是敢当甩手掌柜,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你。

春耕对南方农民来说,是命根子。

一年的收成好坏,大半看春耕是否及时、是否精心。

至于“双抢”(抢收早稻、抢插晚稻),那更多是看老天爷的脸色给不给饭吃。

春耕若是耽误了,这一年就得勒紧裤腰带过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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