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诡异游戏玩饲养

亿万眼睛和嘴巴的开合速度逐渐减慢。

  那涌入白苏意识的、痛苦而混乱的洪流，开始变得温和，甚至…带上了一丝笨拙的、模仿般的…“好奇”？

  它不再狂暴地冲击，而是开始环绕着那一缕微小的情绪，小心翼翼地、反复地“品尝”着，仿佛发现了某种从未接触过的、新奇的“声音”。

  庞大的孤独和悲伤似乎都被这微不足道的“声音”暂时安抚了。

  白苏感到压力骤减。她依旧站在原地，脸色苍白，但眼神恢复了冰封般的平静。

  30分钟时间到。

  【疏导完成。】

  【万物倾听者情绪指数暂时趋于平稳。】

  【任务完成。评价计算中……】

  平台的柔和白光微微闪烁，那团光雾般的存在缓缓收缩，变得内敛，似乎陷入了某种…沉浸式的“回味”之中？

  传送光芒亮起，包裹住白苏。

  离开前最后一瞥，她似乎看到那团光雾的表面，极其微弱地幻化出了一只……受伤蝴蝶的轮廓，一闪而逝。

  【评价完成。基于任务完成度、风险控制、异常互动…】

  【评分：SSS级。】

  【奖励结算：基础生存点1000点，SSS级评价额外奖励点，‘万物倾听者的关注’（恒定）已发放。】

  【恭喜您，饲养员白苏。您已成为一个独特的‘音符’。请珍惜这份‘倾听’。】

  回到广场，那震耳欲聋的喧嚣让刚刚经历过极致寂静的白苏感到一丝不适。

  SSS级的评价奖励丰厚得惊人，但那个“恒定关注”让她微微蹙眉。这意味着什么？

  没等她细想，一个身影迅速靠近。

  是江涟。他依旧穿着那身干净的白衬衫，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但眼底的旋涡似乎旋转得更急了些。

  “SSS级。”他轻声说道，语气带着真诚的赞叹，却又有一丝难以捉摸的探究，“看来我之前的合作提议，显得多么低估了你。”

  白苏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别误会，我没有恶意。”江涟举起手，做出一个无害的姿态，“只是，你引起的‘注意’似乎越来越多了。有些‘注意’，未必像我一样友善。”他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广场上某些阴暗的角落。

  “比如，‘永寂黑潮’。”江涟压低了声音，笑容微淡，“饲育场最古老、最不可名状的存在之一。它通常处于绝对静止的‘黑沉’状态，但根据某些极其古老的记载，当它开始‘流动’时，意味着它在…‘觅食’。”

  “而它最近的一次轻微‘流动’，记录显示，是在你完成对‘万物倾听者’疏导之后。”江涟看着她，眼神深邃，“也许只是巧合。也许…它‘听’到了什么有趣的声音？”

  白苏的目光终于有了一丝细微的波动。

  江涟笑了笑，继续道：“饲养员的权限很有趣，不是吗？尤其是…‘征调’权。理论上，你可以申请调用饲育场内的某些‘资源’，甚至包括…某些低阶异常的‘临时使用权’。”他像是随口提起，“当然，需要足够的‘贡献度’和…一点点技巧。”

  “你知道的很多。”白苏终于开口，声音清冷。

  “只是比大多数人更善于倾听和观察。”江涟温和地回应，“比如，我‘听’说，你在找一个‘柜子里的孩子’？”

  白苏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同冰锥，刺向江涟。

  江涟仿佛毫无所觉，依旧笑着：“别紧张。那个E级副本‘温馨公寓’虽然简单，但那个‘柜中少年’倒是有些特殊。他似乎…格外黏你？可惜，副本重置后，所有痕迹都会刷新。除非…”

  他拖长了语调：“除非你有权限，将他从副本‘征调’出来，成为你的…嗯…‘专属所有物’？”

  白苏沉默着，黑沉沉的眼底看不出情绪。

  “看来你明白了。”江涟满意地点点头，“如何？现在有兴趣合作了吗？我知道一些关于‘征调’权限的…隐藏规则和捷径。而你，显然拥有我们需要的…‘天赋’。”

  他向她伸出手，笑容无懈可击：“各取所需。我帮你得到你想要的‘饲料’或‘宠物’，你帮我…接近‘深渊’的核心。很公平，不是吗？”

  广场的喧嚣在周围涌动，却仿佛无法侵入两人之间那短暂凝滞的空间。

  白苏看着江涟伸出的手，又抬眸看向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

  她没有动。

  几秒后，她淡淡开口，声音没有一丝波澜：

  “我更喜欢单独行动。”

  说完，她绕过江涟，径直朝着广场另一端的副本传送光晕走去，没有丝毫留恋。

  江涟脸上的笑容缓缓收敛，他看着白苏决绝的背影，眼底的漩涡慢慢平息，化为一种深沉的、冰冷的幽暗。

  他收回悬在半空的手，轻轻摩挲着指尖。

  “真是…遗憾。”他低声自语，嘴角却又重新勾起一丝微妙的弧度，“不过，没关系。我们很快会再见的，饲养员小姐。当你需要的时候…你会来的。”

  他的身影缓缓向后一步，融入了人群的阴影之中，消失不见。

  白苏走到传送光晕前，调出界面。生存点已经积累到一个惊人的数字。

  她直接过滤掉所有低阶副本，目光落在那些标注着“高危”、“未知”、“疑似存在饲育场关联”的选项上。

  她的指尖在一个闪烁着不祥黑红色泽的副本名称上停顿了一下——

  【血色古堡：沉沦的盛宴（S级）】

  【警告：该副本存在极高浓度‘永寂黑潮’污染特征…】

  就在她即将确认的瞬间——

  【嘟！紧急通知！】

  【检测到编号734初始休息区（即当前广场）出现异常高维能量聚焦！】

  【疑似‘永寂黑潮’活性提升！启动三级警戒！】

  【所有副本传送暂缓！请所有玩家立刻寻找固定掩体！重复！立刻寻找掩体！】

  刺耳的警报声猛地响彻整个广场，红色的警示光疯狂闪烁！

  所有玩家瞬间陷入极大的恐慌！

  “黑潮？！是那个传说中……”

  “跑！快找地方躲起来！”

  “妈的！怎么回事？！”

  广场地面开始轻微震动！

  边缘区域，那原本是虚无边界的地方，空间开始扭曲、模糊，一种绝对的、吞噬一切的“黑沉”之色，如同滴入水中的墨迹，缓缓地、无可阻挡地弥漫开来。

  它所过之处，光线、声音、甚至空间本身仿佛都被彻底吞噬、湮灭！

  几个躲闪不及的玩家被那黑沉之色触及，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如同被橡皮擦抹去的铅笔痕迹，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恐慌如同瘟疫般爆炸开来！

  白苏站在原地，看着那不断扩张的、令人本能感到终极恐惧的“黑潮”，黑沉沉的眼底终于映入了那纯粹的、虚无的暗色。

  江涟的话语在她脑中闪过。

  ——【它最近的一次轻微‘流动’…是在你完成对‘万物倾听者’疏导之后…】

  ——【也许…它‘听’到了什么有趣的声音？】

  黑潮蔓延的速度看似缓慢，实则极快，吞噬着路径上的一切。

  玩家们哭喊着、推搡着，疯狂冲向那些看起来坚固的建筑，或是试图启动一些稀有的防护道具，但光芒在黑潮面前如同风中残烛般迅速熄灭。

  白苏没有动。

  她感到怀中的那罐【贪婪血囊的颜料】正在微微发烫，同时，【万物倾听者的关注】那种被无形倾听的感觉也骤然变得清晰。

  它们…都在对黑潮产生反应？

  或者说，黑潮…是为它们而来？

  不，不完全是。

  她感到一种更隐晦的、更冰冷的…针对她个人的“注视”，从那片不断蔓延的黑沉之最深处传来。

  如同一个古老的、沉寂了无数纪元的捕食者，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锁定了…一个独特而微弱的“音符”。

  黑潮越来越近。

  周围的尖叫和崩溃声仿佛已经远去。

  白苏能清晰地感受到那纯粹的、湮灭一切的冰冷气息拂面而来。

  她握紧了拳，指尖冰凉。

  下一秒，那无尽的黑暗，温柔地、彻底地、吞没了她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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