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5章 应了
“想什么？”见她不吭声，霍景天的目光切在她脸上。
陈湘芸回神，“没什么，就想起天宇和亚玲办婚礼的那会儿，那叫一个风光，当时我还去了亚玲家接她，霍家的聘礼可真是给她长脸啊，左邻右舍就没有不夸的。”
“亚玲那天也很漂亮，我当时看着就觉得……”
陈湘芸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恍然觉悟这些事不能说，说了就好像很在意的一样。
有一段时间她确实很在意，毕竟她结婚也就在宋亚玲和霍天宇的前一年，那差别可不是一般的大，她回来后和霍景天说婚礼怎么隆重，聘礼又有多丰厚，霍景天还说她没见过世面。
那一刻，霍景天完全没有体会到妻子的失落。
她不是在意那些金银珠宝，也不是羡慕宋亚玲的风光，只是想让自己的婚礼，能被丈夫放在心上而已。
陈湘芸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眼神也飘向了窗外，像是又回到了多年前那个婚礼现场。
宋亚玲穿着定制的婚纱，头上戴着璀璨的王冠，霍家的聘礼从宋家大门排到了巷口，邻里街坊围在一旁羡慕地议论着。
而她自己的婚礼，简单得像一场应付，没有盛大的仪式，没有精心准备的聘礼，甚至连霍景天的笑容，都带着几分敷衍。
那时候她爱霍景天到骨子里，也怕他误会自己看重的是霍家的门楣，竟然主动提出，聘礼走个过场就好，婚礼也不要大办。
这样的要求，霍景天立马应下来了，还夸她懂事。
听着她的这些话，霍景天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又酸又疼。
他看着陈湘芸眼底的坦然，没有指责，没有抱怨，只有一种对过往的释然，可这种释然，却比任何指责都更让他愧疚。
他从未想过，自己当年一句随意的“没见过世面”，会在她心里留下这么深的印记。
他也从未意识到，自己看似务实的态度，其实是对她情感需求的忽视。
“对不起。”霍景天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这是他第一次，在陈湘芸面前，为了过去的疏忽而道歉。
陈湘芸一愣，难以置信。
她不过是感叹了两句，他就回忆起了过往，也深知自己的当时的忽视，有多伤她的心。
霍景天的胸腔里仿佛压了一块石头，“那时候我太年轻，也太固执，只想着把日子过好，却忘了你也需要仪式感，需要被重视。”
“湘芸，对不起，我不该说你没见过世面，更不该忽略你的感受。”
陈湘芸没想到他记得这么清楚，她看着霍景天眼底的愧疚，心里那道尘封已久的伤口，似乎在这一刻，慢慢开始愈合。
她轻轻摇了摇头，“都过去了，现在说这些也没什么用了。我们现在这样，为了妞妞好好相处，就挺好的。”
“不，有用。”霍景天打断她，语气格外认真，“我想让你知道，我现在懂了。”
“湘芸，以前是我不好，忽略了你的感受，以后不会了。不管是为了妞妞，还是为了我们之间的相处，我都会学着去理解你，去重视你的想法。”
陈湘芸故意扯开话题，“我到了，你停车。”
“不是下个路口吗？”
“你的车太扎眼了，我不想给人解释。”
霍景天抿了下唇，还是听她的把车停在了路边，她上班的地方在前面路口，还得走五分钟。
他看着陈湘芸解开安全带的动作，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方向盘，想说些什么，又怕戳破她刻意营造的轻松，只能看着她拿起包。
她的指尖刚碰到车门把手，就被他轻声叫住：“湘芸。”
陈湘芸的动作顿住，没有回头，只是侧着耳朵听他说话。
“路上注意安全，”霍景天的声音比刚才更柔了些，目光落在她垂着的发梢上，“上班要是冷，就把我给你带的那条厚围巾披上，别又像上次那样冻得感冒。”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妞妞醒了我第一时间给你打电话，晚上你要是有空，我们去吃你上次说好吃的那家粤菜馆，我已经提前订好位置了。”
离婚夫妻不该这么相处，陈湘芸比谁都清楚，可她无法拒绝这一切，他们昨天说好的，为了妞妞好好相处，给孩子一个健康成长的环境。
“再说吧，晚上给你答复。”
“好，我等你！”
陈湘芸没回头，纤细的身影很快没入到人群里，一起和那群朝九晚五的人过绿灯。
车里的霍景天，看着陈湘芸的背影消失在巷子口，才缓缓收回目光。
他拿起副驾驶上的手机，屏幕还停留在和助理的聊天界面，上面是粤菜馆的预订信息。
他特意选了靠窗的位置，能看到街景，还让助理提前准备了妞妞爱吃的虾饺，以及陈湘芸喜欢的陈皮红豆沙。
霍景天靠在椅背上，揉了揉眉心，想起刚才陈湘芸绷直的背影，心里泛起一丝不确定。
她是真的在考虑，还是只是在敷衍？
他拿出烟盒，想抽根烟平复情绪，却又想起妞妞不喜欢烟味，又把烟盒放了回去。
发动车子往别墅走时，他的目光时不时飘向手机，生怕错过陈湘芸的信息。
霍景天现在的心思已经超出了“为了妞妞”，他想借着照顾妞妞的机会，慢慢弥补过去的遗憾，想重新走进陈湘芸的心里。
可他不敢太急，霍少卿说的，一味用强只会把人推远还在耳边，他怕自己一步错，就再也没有机会。
中午，陈湘芸给妞妞打了电话。
但是没说两句，妞妞和她的话似乎变少了。
陈湘芸，“妞妞，午饭吃的好吗？”
“嗯，吃好了。”
“阿姨都给你做了什么好吃的呀？”
“就普通的午餐。”
“妞妞，晚上爸爸妈妈带你出去吃饭好不好？”
“都行。”
陈湘芸：……
她的心里在滴血，女儿的敷衍像细密的针一样扎在陈湘芸的心里。
她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些什么，比如问问妞妞下午想玩什么，或者说晚上要给她带小礼物，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妞妞的语气里没有了往日的雀跃，没有了听到妈妈时的兴奋，只剩下淡淡的疏离，像一层薄冰，隔在她们母女之间。
“那……妈妈晚上早点过去接你好不好？”陈湘芸的声音放得很柔，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嗯。”电话那头传来一声极轻的回应，接着就是一阵沉默，只有妞妞偶尔翻动书页的声音。
陈湘芸的心一点点沉下去，她知道，这是妞妞还在为昨天她的离开生气，也是这段时间她缺席女儿生活的代价。
以前妞妞跟她打电话，总能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从早上吃的粥到下午玩的积木，连看到一只小鸟都会跟她分享，可现在，却连多说一句话都不愿意了。
“妞妞，妈妈……”陈湘芸想说“对不起”，想说“妈妈以后会多陪你”，可话没说完，就听到阿姨在电话那头说“妞妞该睡午觉了”。
接着就是妞妞匆匆的一句“妈妈再见”，电话被挂断的忙音，像锤子一样砸在她心上。
她握着手机，呆坐在椅子上，眼眶渐渐泛红。
培训机构的暖气很足，可她却觉得浑身发冷。
陈湘芸没有犹豫，给霍景天发出一条消息，「晚上的约定，我去，我们一起去别墅接妞妞。」
霍景天中午有个应酬，看到信息时，他胃里跟刀割的一样疼，烈酒入喉，他再也不能糟蹋身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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